能抓住内鬼,他们才能放心往大漠里走。不然三天两头的死人,人人自危又怎可能团结一致。
封云野重重叹了一口气,握拳砸在了桌上,沉声道:“封某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更会替两位兄弟报仇。”
他声如洪钟,言辞铿锵。一个矮个的中年男人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扫了一圈站了出来道:“封公子,我们是跟着你来寻财的,不是来送死的。你找不出内鬼我们可要回中原了。”
封云野脸色一沉,一双褐色的眼眸微微带了冷意,一瞬之后缓道:“都说说昨夜的行迹,封某这次一定抓出这个内鬼。”
矮个男人嘿嘿一笑,一个个人从头到尾汇报起来,如同昨夜一样,这些人住在一起,两两监督,互相行迹清楚不过。
一圈之后封云野的脸色愈沉,祝君好的心里直打鼓,因为昨夜的事情之后并未有人出去过,这些人不太可能撒谎,那样事情就更古怪了。
封云野凝紧了眉忽的扫了一眼淡定饮茶的纪修,出声问道:“你昨夜去了何地?封某并未见你回房。”
她心底一怔,微微张唇一同看了纪修,他一早眼底青青的眼圈一夜未睡的模样,又未回房是做了什么。
纪修微微挑了眉,淡然瞥了一圈后停在祝君好身上,嗤笑一声后慢条斯理道:“与你何干?我为何要告诉你们?”
丝毫的不想辩解惹的众人喧哗起来,一个白脸的男人气的一张脸通红,白里透红的样子像个大姑娘,他一抽剑喝道:“还与他说什么,昨夜就是他,今天又是如此,封公子不想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可就自己上了。”
一群人跟着他厉喝起来,纪修有些厌烦的眯了翰墨似的眼眸,封云野击掌令大家安静下来,轻咳了几声后平心静气道:“虽是盟友,但你总要告诉我们你昨夜去了何地,以免冤枉了你。”
祝君好随之轻点了点头,神神秘秘的确实是惹人怀疑,也不知昨夜是去干什么了。
纪修深凝眸看了她,黑漆漆的眼眸之中冷冷淡淡,淡色的唇微微一抿之后道:“可笑,我的行迹为何要告诉你们。”
封云野厌恶的凝了眉,看一圈众人后站起身道:“封某并不想冤枉你,可更要给大家一个交代。”顿了声吊足了胃口后道:“不如如此,你若是能拿出证据便不是你,若拿不出……抱歉,封某不会容忍。”
众人一精后再次喧哗起来,白脸的男人激动道:“还用证据?我看就是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矮个的中年男人也阴森森笑了几声道:“说的好,我看就是这小子做的,想杀光我们私吞宝藏。”
一个人接一个的吵闹起来,人人都将矛头指向纪修,她张了张唇之后紧抿,叹息一声低下头,纪修恰如黑曜石的眼眸一直盯着她,她也不想相信是纪修,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客栈只有他有实力这样做,也只有他有目的。
祝君好低头一言不发,纪修忽的站起了身,轻弹了几下袖摆后风轻云淡道:“是我又如何?我就是想杀光你们私吞宝藏。”顿了声之后淡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心底如同针扎,细细密密的疼着,就像纪修说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冷漠残酷,自私阴险,她却抱了虚假的希望。
封云野双手握拳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后道:“封某虽打不过你,但也不容许你留在这了,你走吧。”
封云野肯罢,众人又怎可能放过他,一个个拿起武器,白脸的男人喝道:“想走,没门,还我兄弟命来。”
纪修淡凝了低首不语的她,深邃醇黑的眼眸幽深不见情绪,忽的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旋身行了一步瞥一圈众人道:“不想死就闪开些。”
他说这句话时声色冷淡如腊月里的寒冰,让人齿寒的温度。
白脸的男人吞了吞口水,似乎又想起了蛊王的下场,不由后退几步闪开了身子。
祝君好秀白的双手微微捏紧了衣摆,吸一口气抬起了头,纪修此时侧首眯眸看了她,她忽然发现纪修其实很出众,瘦削挺拔的身影站在一群人中很是扎眼,他好似永远都把脊梁挺的那么直,似是什么都压不垮一般。
以前从未细致看过这个人,他的眉他的眼,也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可乍一看之下才觉惊艳,就像此时这样出挑的眉目微凝,淡化成水,波澜不惊。
这是他最后的神情,下一秒他旋身大步离去,丝毫没有留情。
她心底刺痛,透骨的苦涩席卷,一双杏眸微酸,险些要哭了出来。
好似什么重要东西溜走,而她却迟钝的没有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