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深藏功与名,老臣那时候,也算是意气风发,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卧薪藏胆之事。更是对黑羽卫没有什么好感。”
陈望书理解他的想法。
张筠年那会儿是在开封府尹陈北手底下干活的,推官也好,判官也罢,行事都是依据的大陈律。跟黑羽卫那种躲床底下偷听秘事,抹完 脖子就跑路的黑暗组织,压根儿就是反着来的。
“可到了家国存亡之际,我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殊途同归。颜统领一直在外,京城黑羽卫的事务,都是交由林苟处理。林苟你应该认识了,就是一直跟在殿下身边的那位林叔。”
陈望书差点儿没有喷出口水来,林苟……这名字绝了啊!
“官家当时发誓要与东京城共存亡,便让林苟,陈清新还有我,我们几个领着一群黑羽卫护送着李贵妃还有殿下出宫。”
“可是李贵妃……娘娘她……”张筠年说着,叹了口气。
“娘娘她说,若是寻不着她的尸体,那齐人自然是知晓,她同小殿下出了宫,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她说什么也不肯走。”
“我们一路南下,途中多次遇险,没有办法,我留下来断后。再后来,是你三叔留下来断后。林苟把孩子交给了颜统领。后头的事,是有一回,我问林苟,方才知晓的。”
张筠年说着,朝着屋道,“我又怎么会怪他,我既不是他的儿子,那他待我冷淡,也是应该的。”
张筠年听着,高兴了起来,“娶妻娶贤,殿下成家之后,当真是进益了。殿下放心,只要颜统领替我们守住边关,不让齐人进来插上一杠子。”
“咱们便还有时间,拿回本该属于您的皇位。”
“殿下,您可算是明白了,这世道,做一个好人,实在是太难了。想要在皇家做一个好人,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是您放弃了,他们也并不会感谢你,反倒觉得你软弱可欺,恨不得杀掉你。”
“一切的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那才是最令人心安的。您不必觉得内乱会让大陈朝雪上加霜。这不过是一时之痛而已。”
“现在的官家,昏庸无才也就罢了,偏生还多疑,好弄权术。并非明君,他的几个儿子,同殿下相比,亦是没有一个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