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一把抓住颜桐的衬衫衣领, 把他从座上拎了起来, 狠狠地盯着他的容颜然而大概真的是修佛修得太久了, 法明许久都没动过这么大的怒,一时竟然忘记了该怎么教训人。两个人像野兽一样相互盯着,半晌,还是颜桐先开了口, 讥讽说道“大师, 六根不净啊。”法明“”他原本满腔的怒火, 被这句话浇灭了一半, 于是松开了手, 看着被他摔回座上的颜桐,缓缓地低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长了这样一张脸。”颜桐被他绑得很不舒服,还是斜过脸去冷笑道“大师看不惯了抱歉, 我这人就是这样。”法明摇了摇头, 没有说什么,片刻后, 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你以前不这样的。”“”颜桐仰起头, 不耐烦道“那是因为我以前图你的钱和名声,你还要我给你解释几遍”法明“”法明“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白世义”颜桐忍无可忍“你他妈又来”法明心里那道刚被浇灭一半的火立刻又燃了起来,火势更胜从前, 怒道“霍流霜我欠你钱了是不是还又来整天摆这个臭脸给谁看呢你跟白世义也这样,整天臭着一张脸给他看”颜桐往靠背里一倒,仰起头, 闭上眼道“我欠你钱,行了”“不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颜桐“”他终于睁开眼,看向法明,冷笑道“大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霍某不才,不巧两样都占了,你想找有情有义的烦劳另请高明”“你”法明“你”了半天,见颜桐面上仍然挂着冷笑,气势凶狠,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不知怎么,竟然憋出一句“你霍流霜这个名字都他都是白世义取的”颜桐“”他觉得自己真是对这人无话可说,只好先匀了匀气息,道“大师,既然你不欠我钱我不欠你钱,那我和你就没关系了,你管我和”颜桐话才说一半,突然被法明揪住领子狠狠按进了座位里。紧接着法明扯下身上僧衣往前座上一甩,在他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嘲讽的话之前,猛地合身压了上来,噙住他的唇狠狠撕咬着,舌头还不安分地往里探来。颜桐偏头想躲,被法明伸手钳住了下巴。法明学佛的这两年里,一身功夫不仅没落下,反而似乎还长进了,手指硬得像铁一样,颜桐试着偏了偏头,发现根本挣不动。法明发现他想躲,手上加了力。颜桐痛得皱眉,察觉到法明的舌头一直不安分,于是死死叩住牙齿。法明只好报复性地在他唇上撕咬着。法明把人按在座位里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直到颜桐面色绯红气息散乱,这才放过了他。他刚松开钳着颜桐下巴的手,还没来得及起身,颜桐已经一脚踹到了他腿上,怒道“荀逸你他妈是狗吗乱咬”法明腿上挨了一脚,倒没觉得痛,反而凝神向颜桐看去。颜桐一身白衬衫上溅了凌参谋长的血,此刻血已经干了,沾血的地方坚硬地贴在身上,倒显出了一分别样的风情来。他原本浅淡精致的双唇被那个粗暴的吻折磨得红肿不堪,面色却还是白皙的,只是在那份白里晕开了几分浅浅淡淡的绯红,矜贵而靡艳。法明忍不住暗暗地咽了口口水。这才是绝色。时隔两年,他看着前情人被他强行涂抹上情欲的容颜,那种久违的满足和欢喜再次浮上心头。颜桐半闭上眼,有气无力地歪倒在座上。自从他穿过来的这半天里,先是被刘文平找来砸场的那几个混混折腾了一顿;然后撞上翟师长遇刺一事,被拎到牢房里关了两个小时;他被放出来没多久,又被凌参谋长强行带了回去。然后便是法明在半路拦车。拦车的后果就是凌参谋长遇刺,颜桐自己被全城追捕,还和法明在车里吵了一架,被法明缚住双手按在座上强吻。他纵使再年轻气盛,现在也快撑不下去了。法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吻他和霍流霜热恋的时候,他还年轻,一身精力不知道往哪儿发现,于是什么花样都敢尝试,只是霍流霜一般也就装模作样地反抗一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烈地抗拒过觉得前前后后好几年过去了,恋人的味道居然倒也没变,心里便柔软了许多。他唤道“流霜。”颜桐是真累了,整个人歪倒在座里,听到法明这一句,也只是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连“霍施主”都懒得说了。法明没听到回应,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你怎么了”颜桐因为精力不济,说话也不如先前那么锋利了,竟然勉强笑了一下,自嘲道“老了。”法明“”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难受,于是把人抱进了怀里,“你才二十三,老什么老。”“我累了。”颜桐闭上眼,靠在法明肩上,“严临,我累了。”法明听到“严临”两个字,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是他俗家的字。霍流霜情绪激烈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地喊他荀逸,情绪温和、或者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便喜欢唤他严临。他喜欢听这两个字从霍流霜口里款款地吐出,说不出地风雅和暧昧。现在想来,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法明轻轻地扶了扶颜桐的头,让他以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自己肩上,然后伸出一只手环抱着他,低声道“流霜,对不起。”颜桐竟然又笑了一下“你对不起我什么”法明“”他说不出口,只好把头转向一边,叹了口气。叹完气后,他道“你那个白世义,就真这么好”“不知道。”颜桐还是靠在他肩上,眼睛都懒得睁开,“反正他死了,活着的时候,对我挺好。”法明又问道“好到这么多年都忘不掉他”“那倒不至于。”颜桐终于睁开眼,看了法明一眼,似笑非笑道“大师,我活着总得留个念想。”法明猛地一窒,随后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大师,”颜桐抬眼看着他,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你那个佛又不救我,我呢,不过就是烂人一个,这幅身子上上下下从皮到骨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你说我活着做什么呢,我要是还不给自己留点可以想的东西,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法明垂下眼,沉默许久,方有些艰难地道“你已经留得魔怔了。”颜桐道“是啊,魔怔了。”他目光也变得倥偬了起来,道“我还有什么呢白世义他早死了,我怎么想他都无所谓,伤不到他也伤不到我自己而且人都死了,总不能从土里跳起来告诉我当初他的目的和那些人一样死都死了,盖棺定论。”他道“我有时候想不明白我还活着是做什么的,就想一想他。白世义他人死了,仇还在,能给自己找点事做,也免得自己又对别人动心严临,我这种人,没有跟人谈感情的资本,真动心就完了”颜桐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头靠在法明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法明静静地看着他的容颜。霍流霜这张脸,美则美矣,可惜太不合时宜这样的容貌,用凤冠陪衬都不嫌过,偏偏霍流霜却是个戏子。霍流霜的唇还红肿着,头发微乱,仿佛在盛放的牡丹上涂了一笔胭脂艳色。以他的定力,都忍不住动心。他想着霍流霜对他说过的,荀逸,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明白。他的出身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显赫,当然明白那些贵人们的心理玩弄一个底层的妖艳妓女,和玩弄一个身份尊贵的纯洁处子,后者的满足感远大于前者。然而一般而言,想玩弄尊贵美好的东西,付出的代价也十分高昂。偏生霍流霜却是个意外。霍流霜这人脸虽然长得好,可是浑身带刺,也只有现在累到靠在他肩上睡着,才看起来像点样子,像个精致的人偶。霍流霜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一开始与他相处的时候、包括他看到的跟在凌参谋长身边的时候,都表现得像一个人偶。也是现在霍流霜不想当他是需要小心伺候的贵人了,才会在他面前凶狠得不成样子。法明这样想着,心里竟有些莫名地开心。“我呢,不过就是烂人一个,这幅身子上上下下从皮到骨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你说我活着做什么呢,我要是还不给自己留点可以想的东西,和死了有什么分别。”霍流霜这人,美得国色天香雍容华贵,绝色之下埋着的是风尘里摸爬滚打浸满污秽罪恶的血骨。他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萌新们刚军训完,社团的事就比较多:3ゝv5小说 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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