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这个时候, 盛应闲的系统还在不住地给他推荐保险公司大大, 您看这家呢他们保险费是贵了点, 但是能索赔的也多盛应闲闭嘴。屋内一片狼藉,空啤酒瓶散得到处都是,颜桐刚磕破酒瓶弄出来的碎玻璃片也没收拾。方才他们在沙发上打翻了烟灰缸,烟灰也撒了一地。盛应闲知道颜桐睡眠不好, 也不敢在他睡着的时候大张旗鼓收拾屋子, 只好找了张沙发坐了。他环顾四周, 从地上的几个外卖盒子推测颜桐这两天根本没出过门。他想颜桐那么挑剔那么讲究的人, 一件染血的衬衫三天两夜没换过, 便利店的廉价啤酒一个人喝了半箱,明明反感烟味,还抽了那么多根他到底该是什么心情,要这样折磨自己。盛应闲想到这里, 心都疼得揪了起来。他又一抬头, 却见餐桌上放着他那天带来的蛋糕,盒子已经拆了, 里面的蛋糕也确实被撞得不成样子, 奶油糊的一塌糊涂。然而却被吃了一半。桌上不远处,还扔着一把小刀,刀刃上粘着奶油是他那天给颜桐切苹果的刀。盛应闲看着看着, 从乱七八糟的思绪和五味杂陈的心绪里,渐渐地泛起了一点儿甜味来像是一道苦茶下肚,千回百转之后终于回味出的甘甜。颜桐明明是在乎他的, 他看的一点儿也不错。颜桐醒的时候,又看到盛应闲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他缩在沙发里动了动,“帮我买套衣服,盛兄。”称呼从“盛应闲”又换回了“盛兄”盛应闲得旨之后,立刻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地走了。盛应闲出门之后,梧叶问他大大,这种事情,您为什么不让我做,然后给您快递到门口呢颜桐闭嘴,让他跑腿。他又在沙发里躺了一会儿,勉强把衣服穿好,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两片防水贴贴住背后伤口,然后拖着腿去浴室洗澡。梧叶在这种事情上倒是靠谱得很,在他睡着的时候就已经把水热了。颜桐把花洒开到最大,然后靠在浴室的墙上,微低着头,任由水冲到自己头发上,再顺着胸前流下。他跟盛应闲虽然是轻车熟路,身体毕竟还是不太能接受他的尺寸,方才欢愉的时候顾不上其他,现在缓过来之后,不适感一齐涌了上来,连背后伤口都跟着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对,也不在乎反正如果身体真出问题,快穿总部是第一个知道的,十分钟之后救护车就能开到他楼下。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真能跟盛应闲搞到一起去。颜桐心里清楚是他先勾盛应闲的。上天注定,阎王殿里生死簿上记着,你会爱上我那么掷地有声,真不愧是他颜桐,疯到六亲不认还要嘴硬,不说两句狠话就全身不舒服。他抓过毛巾,木然地擦着头发。盛应闲下了楼,问自己的系统被他命名为“不见”你知道颜桐喜欢什么衣服吗不见一般来说,颜颜先生偏好黑白和不同明度的灰色,纯色,款式简单,直线条,可以容忍少量的金属元素。盛应闲喔。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他知道颜桐这人挑剔,非常挑剔,虽然嘴上不说,还是看得出来的在他中意的环境里,整个人都会放松很多。也会好说话很多。不见忍不住说这种小事为什么专门要你出来一趟他自己买不就好了么反正送货上门。盛应闲他是故意支开我。不见盛应闲很聪明,是不见喂为什么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帮着他说话啊既然颜桐有意支走他,盛应闲也不急着回去,想着没准衣服挑的满意了,颜桐心情一好就又跟他咳,于是开了车去附近的商业街。他瞄着门口的商标,问自己的系统你注意过他穿什么牌子没有不见看不出来。盛应闲于是秉承着“贵的就是好的”的朴素购物理念,开始挑衣服,一边挑一边跟自己系统扯淡,什么“这颜色不错”、“啊我喜欢这个设计,想给设计师打钱”、“纯棉的看着不像,你个无良商家”之类的至少说了七八十遍。不见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大大。盛应闲十分惊讶啊真的吗他说着对着试衣镜看了看,发现镜子里还是那个英俊的自己,只不过容光焕发了不少,于是对不见说没看出来啊。不见dzz颜桐这个澡洗得前所未有的慢,直到听到盛应闲回来的声音,才终于把自己擦干,裹上一条浴巾。他衣服上沾的都是盛应闲的东西,一时半会也没法洗。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见镜子里的颜桐气色仍然很差,于是伸出手指,把额前的散发梳了上去。然后出了浴室,再没回头看一眼。盛应闲尾巴还在天上没下来,见了他,兴冲冲说“现在天冷,不要只穿单件到处晃荡,你看我给”说到一半,突然发现面前的颜桐真的只裹了件浴巾,后半句立刻就哑了。颜桐从浴巾底下伸出手。盛应闲不敢看他,刚想低头盯着地面,却看到颜桐赤脚踩在地上,脚踝清瘦苍冷,小腿的线条修长利落,顺着延伸进了浴巾底下立刻便不敢再看,闭着眼睛把衣服袋子给他递了过去。颜桐回卧室换好衣服出来,却看到盛应闲正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屋子。他出来的时候,盛应闲正好把一个啤酒瓶倒立在茶几上,一回头看到了他,立刻招呼道“嗨,你看,这样可以检测地震,这叫物尽其用。”颜桐“源世界没有地震,你穿多了”盛应闲“”颜桐“你把我拖鞋收哪儿了”盛应闲立刻去找拖鞋。颜桐以一种介于咬牙切齿和忍俊不禁之间的奇怪表情盯着那个啤酒瓶,半晌,终于、勉强、四舍五入算笑地笑了一下盛应闲却正好回来,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四双拖鞋,“穿哪个”颜桐“”他咬牙道“拿这么多鞋真是为难你了。”盛应闲“不敢不敢晚饭吃什么餐馆、外卖还是我给你做”颜桐“我不想吃。”盛应闲“那我去煮粥话说你明天要不要去体检一下酗酒伤身,你还不遵医嘱。”颜桐“滚。”盛应闲立刻滚去厨房煮粥。然而一会儿他又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小米要吗薏米花生核桃仁绿豆桂花我知道,还有什么哎”颜桐拎起一只拖鞋。盛应闲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因为条件不允许,盛应闲没法用砂锅熬两个小时的粥,于是觉得颇为遗憾。他煮好粥,见颜桐跟尊佛像似地盘腿坐在沙发扶手上,个人终端投影在面前的墙上,盛应闲认不出来他在算什么,只觉得有点像一份王城地图。因为盘膝的姿势,他脚踝露在外面,莫名地便有种混杂着诱惑和庄严的气质。颜桐看到他出来,一抬眼,把投影关了。盛应闲立刻知道这又是自己不该看的东西,一时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想颜桐终于肯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做这些事,显然是不介意他知道;但是他想起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又不由地从头冷到了脚。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天夜里,颜桐只是提前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就能顺利从五六个打手的追杀下逃出来。能保证对方不追丢、故意挑几个没有道路监控的地方走、甚至连执法队都没能把他们半路截下的路线,必然提前经过无数次演算。盛应闲顺势在颜桐背后的扶手上坐下,舀了勺粥,伸手越过颜桐肩头,把勺子杵到他嘴边。颜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妈的智障。盛应闲忍住笑刚才颜桐回头的时候,肩上的衣料在他手臂上擦过,酥酥痒痒的故意小幅度地晃了晃汤勺。他正以为颜桐会转身把碗从他手里抢过来,颜桐却微微一低头,就着他的手含住了汤勺,把勺子里的粥舔了。盛应闲反倒怔住了。这一幕如此熟悉只是曾经的他只能披着林泽的皮给莫子陵喂粥,如今却真真切切是颜桐本人无疑。颜桐喝完一勺之后,又低下头去看个人终端。盛应闲心里又炸了一次烟花这招对颜桐有效有效他一早打定主意别跟颜桐提他们睡过,也别扯什么夹缠不清的谁喜欢谁,按颜桐那性子,提到那些一准儿又要炸毛,一炸毛说话就又跟刀子似的,一半捅他一半捅自己。什么都别说,也堵着颜桐不准他说,把人哄好了才是正道。颜桐这人,倒也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他只是习惯性地跟自己过不去。他又舀了一勺递过去,颜桐这次头都没抬,很自然地张嘴含着喝了。便在这时门铃一响。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然而为时已晚来人显然在快穿总部权限颇高,不知是谁的狗腿系统直接开了门禁,门被人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搭在把手上,向他们说“打扰了,我是任务部郝主管的秘书,郝主管想请颜先生那个,你们先聊”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沙发扶手上的颜桐和盛应闲,立刻打算退出门去。盛应闲的手正越过颜桐肩头举在他面前,一个半搂半抱的姿势;而颜桐正咬着他手里的汤勺。颜桐“”盛应闲“”完蛋了,不出三个小时整个快穿界都要知道他们俩这点破事了。作者有话要说 颜桐用系统看门就是这点不好。盛应闲沉痛jg对极了,都拖出去当柴烧了。不见明明就他妈是你让我开的门軒軒書吧 xuanxuan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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