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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自顾自地在顾东国身边坐下来,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兄长，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也有权利参与顾东国和他未来妹夫之间的谈话。
顾东国没好气地看了眼人模人样坐着的顾煜：“臭小子，快回你自己的房间看书去。”
顾煜：“……”
等顾煜不情不愿地回了房间, 顾东国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向丽华就在厨房里做饭, 他和霍珩谈话她能听得到。
顾东国以前只见过霍珩几次, 他看着眼前的矜贵青年, 外貌出众，气质沉稳淡然, 脑海里已经想不起几年前少年模样的他了。
说起来，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年仅22岁的科技新贵, 他属于生来能力就出众的那一类人。
光看这一点, 小丫头眼光倒是挺好的。
顾东国温和地笑着，眼神和话语却都很直接锋利：“你现在精神状态稳定, 不会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了吧？”
霍珩顿了顿，平静地点了点了头。
顾东国看到他点头, 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向丽华带着小丫头出国之后，有一个自称是霍珩师父的男人找上了他，并且出示了警官证, 那人和他说了许多关于霍珩的事情, 包括霍珩的家庭状况和成长经历。
因此顾东国完整地了解了一遍霍珩十岁那年的家庭变故, 他父亲出轨，抛妻弃子之后, 他母亲自杀离世, 导致他一个人孤苦无依, 还被周围的小孩子使劲欺负，这种环境下心理出现问题也情有可原。
而且事情也不像向丽华说的那样，这孩子从小就心理变态，想拉着他家小丫头一起去死。
实际上就是这孩子没了家，妈妈去了，父亲也不要他了，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想要自杀，却没有考虑周围的住户和其他不良后果，放了火，然后凑巧对门的小丫头闻到什么味道，出去查看了。
现在他也不好去批判一个十岁的孩子的行为是对是错，况且，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叔叔今天找你谈话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想和你聊聊向晚这小丫头。”顾东国神色严肃，沉声说道:“她可能和你说过，不过依我对她的了解，我猜她应该没告诉过你。”
霍珩眸色微沉，心脏蓦地一紧。
“你也别紧张，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顾东国神色缓和了一点，“小丫头一共出现过两次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一次是在她十岁那年，也就是遇见你之后，经常做噩梦，半夜哭喊着醒过来，你向阿姨给她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治疗了一段时间，情况开始好转，她丧失了那段火灾记忆。”
霍珩指尖深陷掌心，丝丝缕缕血液渗进指甲，他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说道：“另一次也是因为我。”
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顾东国于心不忍，宽慰道：“这一次没有她小时候那么严重，可能是小丫头长大了，承受能力变强了，我们找心理医生帮她测试过，除了对陌生人多了一些恐惧，她其他方面一切正常，也没有经常出现做噩梦突然惊醒再也睡不着这些情况。”
霍珩想起了大一那年，他和她重逢的那一天。
少女鹿眸眨巴着，眼圈红通通的，委屈巴巴地撒着娇，跟他说她当时特别特别的疼，还疼了很长一段时间。
霍珩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顾东国。
她可能出现过他说的那些情况，甚至要比之前那次严重，只是谁也没告诉。
而大学报道那天，听到她说她特别疼，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因为心底压抑着的、紧绷着的、就快要爆发的情绪，冷淡地回应了她，匆匆地送她回了宿舍。
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给她。
她想着对他坦诚的时候，他淡漠地拒绝了她。
之后，她再也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她那么努力地包容他性格里的所有缺陷，用尽全力地去爱他，而他给她带来伤害不说，还对她生气。
气她忘了他，气她推开了自己。
客厅的气氛有些凝滞，顾东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心喜欢他家小丫头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以后你带给她的，能够对得起她对你的喜欢和付出。这样，我们做家长的就能把她放心交给你了。”
霍珩漆黑的长睫覆下来，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喉结滚了滚，低低地“嗯”了一声。
曾经的自己，因为她忘记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折断她的翅膀，将她绑在身边。
后来他纵容她离开，也不过是在失去她和等她回来之间，选择了对他更有利的。
他一直以来，爱的自私又沉重。
晚饭后，向晚当着大家的面许完愿，因为想到醋醋亲自给她做的蛋糕还没拆，怕待会回去吃不下，只吃了一块向丽华烤的黑森林冰淇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