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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尧耸耸肩：“我那时候还中二呢，然后我就想着自己该不会是被潜规则了吧，可宁哥也一直没提过，他还一直在国外，即便回来以后也只有除了前段时间我主动来找他跟他吃过一顿饭就再没见过面了。他喜欢男人这消息倒是他主动跟我说的，给我吓得，但我又想宁哥是个好人，然后……”
他红了脸，不好意思但又继续往下说，“然后我想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就一个冲动跑去找了宁哥，结果……”
杨琪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已经逐渐泛起了青白色，看着莫尧的眼神也没了之前那么友善。
他还清楚地记得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小导演的最初就是觉得即便是包养，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莫尧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笑了：“杨哥，您先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就要说结果了，结果我就坐在这里跟您聊天来了啊。”
杨琪敌意还是没消退下去：“你要报恩，他就说让你来当我助理？”
那还不如收礼物呢，做自己的助理跟做小导演的助理有什么区别，小导演有自己照顾就行了，其他人一律不要试图染指。
悲催的是莫尧点了点头，铿锵有力、清清楚楚地说：“是。”
顿了顿，他看着杨琪的脸色由红变青又变黑，连忙补充：“杨哥，你放心，宁哥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说剧组人多口杂的，所以多一个人看着多一份保险，您现在到底也是要红的人了，还是小心为上。”
杨琪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只说了声：“谢谢。”
其实他想说就算要小心，也不需要助理帮自己小心，就算要助理，也不需要搬来这么大一个情敌放在眼前啊。
而且——
看着莫尧脸上真诚的大笑脸，这孩子估计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小导演了。
杨琪攥了攥拳头，郁闷他的小导演怎么就这么好啊，做个好事见了几次面就让人家对他念念不忘了。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对宁星远一见钟情的。
莫尧又不傻，相反还是个人精，轻而易举就感受到了杨琪的不友好，笑着说：“杨哥，你放心吧，宁哥对我有恩，我是不会辜负他的，再者说来，我也挺喜欢你的，只有你这样的才能照顾好宁哥那样的，以前看着还好，最近接触几次下来发现宁哥又懒了不少，感觉不管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莫尧这边还在抱怨，杨琪那边醋缸早就翻天了。
最近几次接触下来！！他们竟然还有接触。
杨琪闷闷的，小导演怎么就对什么都不上心了，他对自己就蛮上心的啊。
可这话也不能见着谁都说一遍。
莫尧看着杨琪忽然黯淡下来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差点克制不住笑出来。
其实宁星远跟他说的很多，还很详细，就像是恋爱中的少男少女迫不及待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幸福快乐一般。
他还记得那天午后的阳光洒在那个纯洁的大男孩背后，脸上氤氲着暖白色的光，配合着嘴角绽放的温暖开怀的笑容，就像是无意间坠入凡间的天使。
那瞬间他就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幸运，能够得到他的青睐。
有了那天的描述，再加上今天的观察，兴许是——双方幸运？！
*****
“那个是新来的导演？”陈贺明挑了挑下巴，看着摄像机前皱着眉毛紧盯镜头的小导演。
陈贺明是这部戏的男主，刚刚夺得影帝头衔，走的是实力和偶像兼容的路线，在国内正当红。
“他啊，我看看。”一个穿着粉红色衬衫的骚包男人拉过一边的职员表，一个一个地对下来，“好像是叫宁星远，是国外刚刚留学回来的导演。”
骚包男人名叫齐青，是陈贺明出道以来唯一的经纪人，他翘着小拇指，冲着小导演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呵，又是一个吃家底的，怎么样，长得倒还是不错。”
陈贺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地在小导演腰|腹间打了个转：“是还行。”
齐青忽然来了兴趣，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凑了上去：“我可听说这是宁家的宝贝疙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脑子里除了电影也就只剩下电影了，你要不去试试，别忘了，他哥可是寰宇的总裁。”
陈贺明摸了摸下巴：“那刘总那边？”
齐青冷笑一声，长指甲搔过鬓角地碎发：“刘总，那个喜新厌旧的？前段时间包养了个小模特一时半会估计还想不到你，不过这个不一样——”
齐青看了一眼小导演的身板，视线在陈贺明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调侃：“这个你可能得受点累。”
陈贺明走的是儒雅书生的路线，再加上白衬衫水洗牛仔裤的包装，妥妥的阳光大男生一枚，身材纤细但不瘦弱，很多老总也喜欢瘦肉这一款的。
陈贺明避开他的眼神：“你别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总感觉要被你扒光一样。”
齐青不屑地蔑视他：“跟你睡？我还不如去酒吧419，我嫌脏。”
陈贺明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蓦地消失不见，话在嘴边转了转还是没说出来。
死人妖，嫌我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为了钱不仅帮演员拉皮条，自己还上赶着往床|上送，呵呵，谁比谁干净一样的。
齐青捧着一杯星巴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这小导演估计感情上还是个小白，反正你现在还没下家，这部戏拍完了还找不到投资呢，你就去试试吧。”
看着远处拿着剧本看得全神贯注的江洛，陈贺明确实想试试，可是这次——如果真的是小白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试试另一种关系了。
江洛捧着剧本认真研究，刘舒时不时从屏幕前转过脸抽空问他：“这两天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江洛煞有其事地说了一番自己的感慨，看着刘舒眼睛里慢慢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松下一口气。
其实他也是空降到这个剧组的，原本这部戏导演就只有刘舒一个人，但刘舒欠他哥一个人情，所以就临时加上了自己过来学习学习。
刘舒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表情严肃：“不错不错，是下了功夫的。”
江洛看一眼刚画好装正准备拍定妆照的杨琪，杨琪扮演的人物虽然戏份不多，但几乎从头贯穿到尾，还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这些感想大部分都是杨琪看剧本的时候絮絮叨叨说给他听的，想到那个男人看剧本还不忘跟自己找话说的模样，江洛唇角不自觉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刘舒转过来的脸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你上次介绍过来的那个医生？”
杨琪扮演的角色是个严肃刻板，一丝不苟，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要求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的医生。
“嗯。”
看着远处面上温柔和煦，对每个人都笑得温柔如水的杨琪，刘叔皱了皱眉毛：“上次我见他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感觉？”
上次杨琪一个人去试镜，又提前知道刘舒的为人，自然不用表现的如此八面玲珑，现在的杨琪别说和剧本里脑子完全不会转弯，只墨守成规地按照教条走的医生完全不一样，甚至跟生活中那个对其他事物都显得很冷淡只对自己热情的杨琪都有差距。
怪不得是最后要当影帝的男人，这么玲珑剔透。江洛幽幽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圈子里的人。”
刘舒眼底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似乎对杨琪很不满，但碍于江洛的面子只是说：“演戏的时候少些是非就好了。”
江洛：“……不会的。”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升上来，江洛瞄了一眼从刚开始就肆无忌惮看自己的影帝陈贺明，皱了皱眉毛。
刘舒显然也注意到了，眉心蹙的更紧了：“少跟他接触。”
江洛一愣。
刘舒冷哼一声，重新埋头在镜头里：“呵，小心他盯上你。”
江洛默默收回视线，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宁星远他哥不可能让江洛太低调的，所以江洛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这身份可是个好东西，一个芭蕉扇就能把他们家杨琪登上影帝之路的渣滓绊脚石扇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
刘舒打了个哆嗦，视线在四周召唤了一圈，最后落在定妆照的方向，疑惑地看向江洛：“你跟杨琪什么关系啊？”
江洛顿了顿：“我们俩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刘舒没想那么多：“是吗，你刚从国外回来就认识朋友了？”
江洛点点头：“嗯，在公司偶遇的，感觉很合拍。”
刘舒鼻子里哼一声：“合拍，你还小！小心被人算计。”
江洛看了一眼杨琪的方向，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睛，眼见着杨琪嘴角的笑意迅速蔓延到了眼底。
如果是算计的话，这人都算计了自己几辈子了。
只是——
这个陈贺明，江洛抬眼对上一直在对自己暗送秋波的人，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人还是要尽快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