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
他哦了一声表示理解:“孩子睡了……不对,以后都应该问孩子们睡着了吗?”
谁说不是呢,从即日起,我们将是两个孩子的爸妈。在想到洪翼刚才的反应时,我的压力更大了,声音难免紧绷:“旭旭已经睡了,虽然是第一晚住新房子,却一点都不害怕,在勇敢这方面,好像真的随了你。但翼翼估计是对陌生环境过于敏感,情绪很不好,连我都不喜欢了。”
葛言回来时洪翼在睡觉,他没能亲眼见,听我这么说显得很吃惊:“这么严重?”
“嗯,可能是他搬过来后我们都不在的缘故。”
“你别太担心,明天我们带他去看医生。”
我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我本不想问他那边的情况,怕他会觉得我在给他压力。短暂的沉默后,我改变了想法,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适当关心也不是错事。“你和你妈没吵架吧?”
“没有,放心吧,最迟半个月我们就能把婚事提上议程了。”
葛言略了过程给我承诺,要么是真的相谈甚好,要么是报喜不报忧。
我没深问,随意聊了几句后就互道晚安睡觉。
可能是换了床睡不习惯,也可能是一月之期和洪翼的状态让我焦虑,这个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汽车很好玩,建议他试试。洪翼涨红着脸、瞪大着眼摇头,嘴里不停的发出同个音节:
——怕。
他说的是怕。
“没关系,汽车不会伤害你,叔叔也不会强求你去喜欢它,那我们换一样东西……”医生说着拿起一把会发光的玩具刀,“这个暗下开关,它就会发出好听的音乐,喜欢我。”
洪翼还是摇头拒绝,依然说怕。
之后洪翼对恐龙,甚至对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都会用一样的表情表示拒绝,“怕”字不停的从他嘴里蹦出来。
一小时的诊疗结束,医生按了铃,保姆先带洪翼下去,我被留下听取结果。
“你是洪翼的妈妈?”医生头也不抬的问,在手写病历卡。
“我是他阿姨,暂时由我照顾他。”
医生抬头,意义不明的打量我:“亲的?”
我刚想说不是,但考虑到丁书景和葛言那层关系,我只好说:“算不上亲,但昨晚我们才住到一起,但他情绪不稳的情况至少持续了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