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幺/文
石头听过的两个传言都没错,“疯狗”死过一次,曾经的“疯狗”,就是今天的无是非。
无是非没剃头出家之前就在地龙湾当混混、当叫花子,比起吃斋念佛,打架斗殴对他来说反而更是家常便饭。他十几岁的时候还没有名字,只有个名号,叫“疯狗”。
地龙湾中心街有间小屋子,里面藏着一些危险兵器,虽然有的也生锈了,却有枪有刀,一应俱全。无是非将一把匕首从鞘里拔chu来,雪亮的刀刃寒光熠熠,他露出满意神色,将匕首重新插回腰封。
石头在一旁看得紧张不已,他跟着无是非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惹这种事,平日里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没想到官老爷你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地龙湾头上。当然,你是官,咱们是民,官老爷烧火,平民百姓也只有拥护的份。”
说到这里,无是非突然提高声音:“但是咱们的拥护也不是没条件的,你今天令府衙的人踏进了地龙湾的地界儿,抓了我的人,坏了规矩,咱就得把道理掰扯掰扯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办事?!”
他说到最后完全露出一副刁民嘴脸,把衙官吓得不轻,无是非盯着他笑:“官老爷,咱平民百姓活着也为一张脸,你给咱们面子,咱们才会给你面子。我今天只问一句话,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衙官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胡子抖得厉害:“混账!我们抓的是杀人犯,杀人者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公堂之上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来人,给我轰出去!”
无是非看着还在犹豫要不要向他冲过来的大兵冷笑一声:“冥顽不灵……兄弟们,给我把府衙砸了!一条凳子腿儿都别给他们留!”
无是非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一脚踢翻一张桌子,桌上的瓷器茶壶、茶杯摔了一地。众人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现在见衙官如此高高在上不把他们当回事,心中火气更旺,打砸起来下得都是狠手。
府衙的大兵倒想阻止,但是他们拢共七八个人,无是非却带来二三十个不要命的流氓,发起疯来犹如台风过境,还没交手,对面就输了气势。这些人试探几次,最终只护在衙官身边,不敢上前。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不绝于耳,衙官气得直骂人——不过读书人的骂人也就那样儿,在他们听来不痛不痒。
这时无是非却突然动了,一甩手长qiang刺出去,稳稳抓着枪柄,他笑得阴森森:“看来你就是那个给衙官胆量的人。”
他的枪尖指着一个人,堪堪卡在那人下巴上。对方正是之前坐在一旁喝茶的“师兄”。无是非从发现他之后就一直盯着他,这里的其他人自己这帮兄弟解决得了,唯独这位大少爷,他得盯紧了。
无是非心里明白,今天能有这出,肯定是“师兄”对衙官做了不该做的许诺,不管今后如何,今天的事世家是准备插手了。
“师兄”被无是非用枪指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只用那双凤眼冷漠地看着他,根本不像在看一个活人。适才出枪的动作击发了周围的气流,扫过他的衣袍,云纹素锦,与发丝一同向后飘起。
仙儿,同时也显得他越发冷漠无情。
这个人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眼神也还是这样叫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