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今天谢谢你。”笙歌点了点头。
林言澈坐回车里，车子很快就绝尘而去。
一路的沉默，笙歌思忖着护士长什么时候会开口八卦。
果然，刚走进了大厅，护士长终于忍不住问“叶医生，你怎么认识林导演的？”
“我们是大学校友。”笙歌有意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她若说的多了，供别人消遣的谈资也就多了，而她最不喜欢被人说三道四。
护士长看了看叶笙歌，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她也就不问了。
在皇家，关于叶笙歌的流言蜚语还是很多的。也不是她的为人处事有问题，她对每个人都是友好谦和的，只是她身上那种疏离的气质，像是与生俱来的。
关于叶笙歌的背景，在皇家更是流传着各种版本。最离谱的一个大概就是有传闻她是被富商包养的情人。
笙歌知道那个流言，起因好像是宋华楠送的那辆火红的宝马。
漂亮的叶笙歌身边从没有男人露面已经让人臆想非非了。忽然有一天又开着一辆凭她的工资怎么都买不起的豪车。风言风语也就随之而起了。
情人？笙歌想到只想笑。如果是真的，那她和宋华楠，都不算是好情人。
相对于她的淡然，尹昕就显得义愤填膺许多。她说“你怎么不解释呢？”
“解释什么？”
“你是叶家的千金，开一辆宝马算什么？”
是啊。
尹昕不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叶家的千金。
?
宋华楠看了一眼缠绕着自己臂弯的女子，她熟稔的像是早已相识。他的眉心却慢慢皱在一起。
“宋总。”身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凑过来，殷勤地替他介绍着“这是为提高销售特地请来的模特。”
他挑了挑眉，有些恼怒。
远处迎面走来一群人，高亢的笑声声逼近，宋华楠没动，就站在原地。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小跑两步过来。“哟，宋总，您来的挺早。”
他点头，目光没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而是牢牢的锁定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扫过华楠的脸，又落在女子紧攀住他的手臂上。他像是皱了皱眉，又像是没有。
宋华楠微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群人寒暄了几句，大家就都散了。
宋华楠望着那个年过半百却依旧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的岳父大人，也像叶笙歌一样，喜欢在外人面前和他装路人。
又或许，他们本来就是路人。
宋华楠一直记得，他和叶笙歌的订婚宴，叶云天是没有出席的。他是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多他一个人，只是看着叶笙歌失望的脸，心中隐隐的为她抱不平。
对，只是抱不平，仅此而已。
“哎呀，那叶董怎么臭着一张脸？”身旁的女人发出一声嗔怪。
“姑奶奶别乱说话，叶董可是这次最大的主办方。”
宋华楠转过头来，目光像冷箭，扫过眼前的这两个人。
“还不放手。”他说。
模特儿对上宋华楠的目光，心莫名的一抖，这男人怎么也冷得像是冰山一般。
她收敛了脸上妩媚的笑，乖乖的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
宋华楠大步流星的走进会场，身后的人儿踏着高跟，想跟上他，跑了几步，却被甩的老远。
他最不喜欢自己凑上来的女人。
工作人员鞠躬，伸手替他拉开了大厅的门。
“哎，华楠！”才进门，身侧就有人在唤他。
他转过身，看见林言清就站在他的身后。
“林大哥。”宋华楠笑，往前跨了几步，伸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几天前才和言澈说起，几时大家出来喝一杯聚聚，没想到今儿个在d市还能遇到你。”林言清见到他也满是惊喜。
“这个楼盘太火，我又怎么可以不凑热闹。”宋华楠说罢，往后看了一眼巨大的广告牌。
“你这大地主，整个j市都快是你的了，还这么野心勃勃的。”林言清伸手捶了捶宋华楠的肩膀。
“谁让我是商人。”宋华楠笑“我要是能和言澈一样，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会变得很容易知足。”
“这世上能像言澈这样活着的有几个人呢？”林言清说起自己的弟弟也是一脸的艳羡，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自己的职业，有多幸福。
宋华楠点头，他羡慕林言澈，从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也不是阮琳琅喜欢着他，只是因为他可以坚持自己的梦想。
“啊！怎么可以这样，说不需要模特儿就不要了，我可是推了好多工作才过来的！”
不远处有尖锐的女声叫嚷着。在场所有嘉宾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有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了。
是刚才的那个模特儿。
“怎么回事？”宋华楠皱起了眉，拉住了一个工作人员。
“叶董临时取消了用模特的环节，这女人就在闹了。宋总放心，已经叫保安了。”
“这不是和你一起进来的女人？要不要管？”林言清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颔。
宋华楠耸了耸肩，扬起嘴角。
管？他为什么要管？
这是人家叶董爱女儿的方式，他又该怎么管？
?
觥筹交错的应酬，是不是熟人都要寒暄几句。
几轮下来，宋华楠只觉得自己的脑门都要炸开了，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挡，他伏在厅外的阳台栏杆上，伸手点了支烟，困意随着烟雾升腾起来。
这几日他都是回自己城北的别墅中睡的，却日日都睡不好。
酒窖事件之后，笙歌不想见他，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就自觉不在她的面前出现，还真怕就这么招她厌烦了。
呵，什么时候他宋华楠也会对一个女人畏手畏脚了。
可是，他真是想的紧，汪赫天天会向他电话汇报“叶小姐今天很好。”
很好，是多好？这小子就不能说具体点吗？
吃了什么，去上班了吗，脚伤怎么样？想知道的真多，可是他就是一句都不问，说句“知道了”就挂电话，像是假装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
“宋总。”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他回过身，叶云天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执着半杯香槟。
听说叶云天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男子。即使现在，除了那眼角的皱纹，全身几乎就没有染上岁月的尘埃。
宋华楠看着他，笙歌和她的父亲不像，若非要挑出点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那挺直的鼻梁，只是笙歌挺得秀气许多。
叶云天亦看着宋华楠，这个男人，单单从外貌身形来看，和他水灵的女儿，绝对是相配的。
只是他的风流，让笙歌如何去承受？
宋华楠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身边的女人都不带重样的，可是笙歌，却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过。这样的女婿，让他更觉得愧对女儿。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品度着，沉默了一会儿。
宋华楠斟酌了一下，喊道“爸爸。”
叶云天愣了愣才微微的颔首，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宋华楠的身侧。
“笙歌知道你来d市出差吗？”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随手搁在阳台的台板上。
“不知道。”宋华楠熄了手中的烟。
“那就更不会知道你带着女人来出差了。”
叶云天暗讽着，俯身往栏杆上一靠，目光并不落在宋华楠身上，这儿视野好，他眺望着远方。
宋华楠没答话，挑了挑眉，竟扬起了笑意，也有些许的讽刺。
“赶跑我身边的女人。这是爸爸疼爱笙歌的方式？”
叶云天眯起了眼。
“您觉得您赶得尽吗？”宋华楠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天边的云暗下来，似乎这雪，又要落下来。
“放了她吧。”叶云天的声音飘过来，像是隔着沧桑的时空而来。
“晚了，现在容不得您做主。”宋华楠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一脸的云淡风轻。
“宋华楠！”叶云天发出一声怒吼。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把她嫁给我。”
宋华楠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嘴角一沉。
如果当初不是叶云天把叶笙歌推到风口浪尖上，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滋生那样冷血的想法。那么他和叶笙歌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们都是垄断了叶笙歌幸福的刽子手，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宋华楠比叶云天高段一点的地方，或许就在于他自己从来不会给自己披上高尚的外衣。
他不是个好男人，从来就不是。
他现在，就是自私的不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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