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斐的着装基本已经完成,言眼带欣赏的又看了他半晌,扭头准备去抓过他自己的外套时,齐斐先一步将外套拿了过来,示意愣了一愣的言抬起手臂:“我帮你。”
“……”
雌虫很有一点犹豫,半晌没照做,齐斐便耐心等着,直到那两条略有僵硬的手臂慢慢抬了起来。
让一只雄虫服侍家中雌性更衣,着实不太合乎虫长官自幼学习过的那些礼法守则,齐斐亲手替他穿上外套的这一幕若是此时有第三方在场,被谁拍下来后传出去,外界恐怕是又要旧事重提,把什么“堂堂s级雄虫在家中竟受雌虫管制”、“齐斐镇不住家雌”等话题再沸沸扬扬炒一遍。
但齐斐显然是不在乎这些基于他“管不住”言而起的嘲笑之声。
“我并不希望你和我之间成为谁必须要服侍谁的关系。”齐斐在帮言穿上外套时说,“我更愿意把这类事情看做是伴侣间的互相服务,它是双向的、平等的,你可以这样对我,我也可以这样对你,没有谁理所当然该享受服务,另一方就该无条件付出。”
言嘴唇动了动,他低头看着齐斐替自己调整肩章的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齐斐觉察到他的欲说还休,亲了下他的嘴角:“不然。我自己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听不得齐斐自贬的言飞快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为齐斐正名:“怎么可能,你当年一定是枚优秀健康的好蛋!”
齐斐:“……”
此蛋当然非彼蛋,然而文化差异已是理解不易,语言文化追根末节起来更是复杂,齐斐被自己丢出去的自嘲糊了一脸,迎着言真挚的注视无奈一点头,把“混蛋好蛋”的话题带过。
左卅把关的礼服上身后合适非常,看似款式简洁,在剪裁和选材上却暗藏玄机,略显空白处均由饰物来弥补,但又不会把齐斐装点一棵行走的圣诞树。言的礼服则直接是调用了军用礼服,将级及以上军职的军部虫员参与重要晚宴,必须穿着军礼服出席,佩戴好肩章徽章。
言在两虫均穿戴完毕后和齐斐并排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一下镜中的他们俩,齐斐看出了他的顾虑,客观评价道:“很配。”
心上情虫亲口确认两虫很配,言露出一个微笑,他挺想在出门前再和齐斐亲昵一会,但双方此刻身上细小物件不少,某些“大动作”还有可能会让礼服发皱,因而他仅是很克制地摸了摸齐斐手背,再凑过去索了一个吻,随后便和齐斐并肩走出房门。
与齐斐和言是礼服制式有所差异,在服装色系及风格上搭调不同,奥齐和左卅从礼服制式到风格都如出一辙,他俩的着装仅在色系上有差别,任谁看了都能觉出漂浮在两虫周身的“一对”字样。
他们今晚穿了“夫妻装”。
身为宴会的主办方成员,齐斐一行抵达宴会场的时间要比宾客到达时间早上不少,宴会在奥家本家宅邸举办,齐斐随雄父一道又确认了部分流程细节,他偶然一回头,发现言似是有些晃神,目光没有着落点的延向远方。
“在想什么?”齐斐问。
听见他话音的雌虫迅速回神,言张望了一下站在不远处和奥齐说话的奥家成员:“没什么,一点往事。”
往事?
循着言的目光看了眼邻近的虫员,齐斐了然:“那回家再说。”
并不是真的“没什么”,而是当下说了会让旁虫听见,不便在公开场合内说。
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又被一只虫爪突袭了一下,齐斐拍了拍那只揩完油就准备跑的爪子,拉住它,继而想起自己出门前忘了说的叮嘱:“待会要是开始觉得疲倦或者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强撑,我会尽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但不能确保时时关注你,所以要及时和我说,本家这边准备好了房间,到时候我送你过去休息。”
方才才回忆着的事情因这一番话跳回脑内,言没有放任它们继续在脑内猖獗,强行将它们打消,他回握住那只让他感到安心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