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汝筠和薛朝瑰的婚礼如期而至。
在一个非常灿烂的周末。
我是在前一晚才从铺天盖地淹没了整座城池的的报纸上看见这场被称为最庞大的世纪婚礼,我比预料中会歇斯底里的自己更加平静淡然,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场有趣的戏剧,毫无反应,也毫无波澜。
我早已有准备,即使它来得如此突然仓促。
东莞再没有比严汝筠和薛荣耀地位更高贵的商人,这两家的婚事几乎让商海地动山摇,同僚都心知肚明荣耀和崇尔一定会联手垄断整个城市和多半个省的市场,对于这些同样涉猎房产家具和传媒的公司而言,无异于灭话,他将一包梨干握在手里,朝我走过来,“这世上一切事都有正反两面。筠哥并不是一个可以被女人驾驭的男人,薛小姐成为了严夫人,不代表她就能够得到比您更多的东西,而您错失这个身份,也不一定就没戏可唱。一个男人的愧疚和怜悯,足够杀死一切敌人。”
我蹙着的眉头逐渐舒缓,他笑着将那包梨干扔给我,在它抛向空中并且坠落的两秒钟里,我脑子闪过一万种念头,最终我伸手接住,“薛朝瑰招安你,看来失败了。”
他笑着说也许外人看她春风得意,但如果让他选择,他更愿意接受暂时失利的我的橄榄枝。
我挑了挑眉,“不怕我连累吗。”
他说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评定输赢呢,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章晋是严汝筠身边隐藏最深最有城府的人,丝毫不比宋铮舟逊色,宋铮舟精于功夫应酬,章晋手段卓绝,我不知道严汝筠是否看透这一点,但章晋似乎在他面前非常隐忍低调,从来没有锋芒毕露过。
我笑了声,举起那包梨干朝他晃了晃,“借你吉言,真有那一天,我势必不会忘记你今日的雪中送炭。”
他笑而不语,朝我微微颔首,我转身走上二楼。
我坐在梳妆台前,坐了整整一天,镜子中的窗外,从天高云淡湛蓝如洗,到黄昏日落暮霭沉沉,我一动不动,像感觉不到麻木和钝痛。
保姆中午进来一次,问我是否喝汤,我拒绝了她,她不死心,盛了一小盅送过来,傍晚她忽然想起碗没有收拾,又敲门来找,她在门口顿住,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我,我只是沉默了一天,仿佛沧桑憔悴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