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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安与火(1 / 2)

霍建安与火

看到阿方三人如临大敌,岳欣然却只道:“不必如此,你们退下吧。”

看到对方全副武装,阿方不敢轻敌,连忙道:“六夫人……”

岳欣然只朝对方那些甲士问道:“你们在此,霍建安呢?”

为首一个甲士明显怔愣了一瞬间,阿方登时恍悟,原来这是安西都护府的人!

他连忙道:“我们是成首县陆府的,这是我们六夫人!”

牛车中阿田伸出头来,惊喜道:“娘子你可回来了!”然后她朝先前那甲士娇斥道:“这是我家娘子,你们这么不讲礼数!回头我可要好好问问少将军!”

为首甲士挥手,那些弓兵才收了起来。

阿田拉了岳欣然叽叽呱呱道:“方才少将军说去寻您了,你们没有遇到吗?”她看了看阿方几人,又诧异道:“只有你们三个,那新来的马夫呢?”

阿方三人唯有苦笑,这都叫什么事啊。

岳欣然却皱眉向为首那甲士问道:“少将军怎地会来此地?”

霍建安乃是霍勇独子,霍勇独掌安西都护府军政要事,身份敏感。

以霍建安地位之尊贵,出行带些兵士护卫倒也正常,可这毕竟是益州境内,安西都护府的兵士也不能大张旗鼓,否则被其他官员知道,参上一本,虽于霍勇地位无碍,可要具本解释,亦是一桩头疼之事。

故而,这些兵士俱都去掉了安西都护府的标识,也难怪方才密林中,他们没能辨认出来。

正因为这样,就算霍建安少年心性,在安西都护府待不住,也多是在益州城、汉中城这样繁华的地方玩耍,岳欣然他们如今探查茶址之处在北岭郡偏僻乡间,霍建安怎么会无缘无故到此?

岳欣然心中已有猜测。

果然,为首那甲士一脸为难地道:“呃,少将军乃是奉将军之令……”

阿田噗嗤一笑,然后悄悄朝岳欣然道:“怕不是将军催促他来见夫人吧,先前将军可是说过的,少将军要不来,可要被打断腿的。”

岳欣然看了阿田一眼,那位霍少将军人看起来相好处,可是长在那样的家庭,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傻白甜,真把人家当个傻子的,怕是自己要被当成傻子耍了。

阿田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少将军定是有正经事啦,”她眼珠转了转:“娘子,既然外边的商队不好找,能不能同少将军说一说,咱们茶砖都从安西都护府那头出去呀!”

岳欣然沉吟不语。

阿田却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很正,前二年,茶园中茶砖未曾大批量出产,每年只有几十、数百斤之时,皆是通过安西都护府那头出手,量虽不大,却颇有销路,价卖得高,不论陆府还是安西都护府皆是大大赚了一下如何称呼?我家少将军这啸月箭若想再进一步,该如何练?”

阿孛都日看了他一眼:“霍勇心中有数吧?把这小子扔到北边儿,真刀真枪走上几场,活下来自然能再上层楼。”

为首甲士心中一叹,大将军何尝不知,他自己一身武艺是从战阵中练出来的,少将军要想习得,也要一番生死才能锤炼,如今北边战事频繁,却正是武人脱颖而出的机会,只是安西都护府就这么一根独苗,府中亦不指望他光大门楣立什么功勋,如何敢叫他到北边那乱战之地去?

阿孛都日:“叫他一个人在吐谷浑晃荡个一年半载,多遇些剽悍的边军……”

甲士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安西都护府边关虽无战事,但如果到吐谷浑境内又不一样,将军自可掌控。真有个万一,将军驰援也完全来得及。

吐谷浑?可那破地儿没有酒肆没有歌姬更没有呼朋唤伴满楼红袖招的乐子,那地儿除了沙子还有什么啊!

霍建安急了:“我和你拼啦啊啊啊啊啊……”

“多谢您一番教导,我等代大将军谢过。”

看到这位不靠谱的少将军气得跳脚,阿田只觉得阿孛都日从来没这么顺眼过:“你赶紧过来驾车吧,天色晚了,咱们该走啦。”

赶紧同这不着调的小将军分开才对。

霍建安是真的很生气,他转头朝岳欣然道:“阿岳!他是不是你带来的!你快嫁给我,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这种理直气壮的话,也只有这位少将军说得出口了,可是他说这番话时,眉眼清亮,无比认真,居然半点也不叫人讨厌。

不待岳欣然说话,阿孛都日顿住脚步,看了一眼霍建安:“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砌个四面高墙,将他关起来,射穿高墙才出得来,自然也箭术大成。”

甲士一怔,神情古怪,关起来?以少将军的性子,吐谷浑都嫌荒僻而不肯去,愿意被关起来才有鬼了,三天不许他出门都能原地爆炸……咦,不过,少将军如果想出门,就必须勤奋苦练,这样想来,也许真能成?

霍建安不知是觉察了什么,越发朝岳欣然催促道:“阿岳!你只要点头,我现在马上到陆府求亲!反正上次老夫人都说了,会高高兴兴给你送嫁的!”

阿孛都日缓缓道:“氐羌族刚刚从吐谷浑中拆分,大魏是不是要添一个属国,也许霍将军要考虑派个使团?”

霍建安一听,脑袋嗡地就大了,肩负那么麻烦的使命,要见那许多无聊的氏族首领,还绝不能行差踏错,他宁可被关在院子里,他闭着眼睛头疼地大喊:“停停停……阿岳你赶紧管管!”

岳欣然却笑叹:“谢了,我没有你这般好命啊。我有个题目还未写出答案,答卷没交,不能现在就去玩啊。”

霍建安一脸茫然:啊?

岳欣然不再多说,只一脸遗憾地挥了挥手道:“少将军,就此别过吧。”

这一次霍建安听懂了,他嘟囔道:“本来我还想阿岳你嫁过来,那个骨哨正好还给阿父呢……”

这番嘟囔听来孩子气,却是意味深长。

阿孛都日眉头深皱,这位少将军又变幻了笑脸,一指阿孛都日:“阿岳,哪日你要是烦了这马匪头子,只管来找我,我定会替你好好管束!”然后他双腿一夹,开开心心纵马远去:“走喽!益州逢春楼去!”

岳欣然把玩着那枚小小的沉睡鳞虫骨哨,这是第二次,有封疆大吏提醒她要蛰伏了,哨音本来就是用来传达信号,而安西都护府不再收茶砖更是一个明确无比的信号,这是一股安西都护府都不太愿意来趟的浑水。

霍勇肯叫霍建安跑这一趟,专门来提点,岳欣然领情。只可惜,她从来不想轻易低头,这次就让她看看,这次的幕有多厚多深多黑,她能不能赤手空拳将它全部撕破吧。

至于阿孛都日,岳欣然面上笑容不变,马匪头子?呵。

阿孛都日:……

霍建安在赤骝上却长长叹了口气。

甲士首领不解问道:“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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