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大字号印的,并不是手写的,尹天傲瞄了一眼,心想着人还挺谨慎。
打开密封袋,安溪看了一眼,面色陡然变得有些苍白,平常本就没有血色的唇更惨白,尹天傲看了一眼她就一手抢过她手中的纸。
母子绝交证明。
下面罗列了有关安溪的几条“罪证”,日期那有着一个章印,然后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签名。
——莫凌风。
尹天傲指腹摩挲着那道签名,双目犀利而阴狠地盯着那所谓的“罪证”。
1.母亲生而不养,教子无方。
2.无故失踪,弃子不教。
……
第3条尹天傲猛然抬头看安溪,然后左手紧握成拳,还未等怒气蓄发,藤椅上的人猛然起了身。
“这样的话也好,了无牵挂,那张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好。”
尹天傲到死还会记得,她假装无谓的声音,却极度悲呛的声音,在失去了双生子后的时间里,再度在法律上失去了她的头子。
亲眼见过那一年的时间里,给他背影的那个原本叫做安溪的女人,却私自改掉了自己的名字的女人是如何每天到那一片广袤的草地上,在那个空空的墓碑前沉默。
生而不养,教子无方,弃子不教。
可笑的罪例!
如果说什么是世界级的谎言,尹天傲宁愿相信就是眼前的这张可笑的一纸证明。
他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安溪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单从他们相处的这么一段时间以来,这所谓的证明多让人讥笑他就觉得多荒唐。
……
莫凌风身上未擦去的水珠子从坚实的臂膀上滑下,腹间的腹肌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起伏,身材很标准,深邃的五官上让人着迷的双眼此刻几欲喷火。
因为她口中的话。
许久后,她以为时间已经定格,他动了步伐。
“我没签过任何证明。”
安溪吊着的心缩回了胸腔,无力地靠着身后冰冷的玻璃,薄薄的衣物抵挡不住那股寒冷,寒入心中。
“莫凌风,你知道吗,当初我以为我真的进了地狱。”她可以在尹天傲面前假装坚强,假装无所谓,可以在孩子的面前假装开朗,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他们在她的身边,可是面对着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的男人,她无法硬着一颗心说着她没事。
当被他抱进怀中,身后冰冷的玻璃变成了带着寻常人温度的双手后,她才感觉到。
其实一个女人,再坚强又如何,到头来也是需要被人疼惜。
在无比脆弱的时候,给她一个这样的怀抱,即使他们之前的误会多如云层。
“对不起。”
莫凌风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几欲破碎的话语说出歉语。
对不起,让你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对不起,让你经历了那么大的悲伤却一个人独自强撑,对不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多少次,他曾想要说出这苍白的三个字,却觉得这毫无含量的歉疚并不如每次的行动。
她说,她的心冷了再不能捂热,那他就不断给她温暖,即使一辈子捂不热又如何。
“以后,我再不让你一个人。”
在临近睡前的时候,莫凌风满怀情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候着她入睡。
半个小时后,莫凌风披上浴袍出了套房往走廊的另一间套房走去。
敲开了门,尹天傲同样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卫青,和莫凌风并行到了那走廊尽头的窗台,点燃了两支香烟。
两个男人同样的孤傲,不同的是,一个内敛,一个却是外放。
静静无言地抽完了半支烟,尹天傲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曾被他收起来的证明,道:“这是从瀚城来a市的时候,安然亲手交给我的。”在她回a国的时候,他亲自交给了她,但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
莫凌风接过,盯着那上面的签名,眼角微闪。
“签名和你几乎找不到不同,不是吗?”他的脚不方便久站,掐灭香烟双手撑着窗台借力。
——3.未婚先孕,放浪形骸。
尹天傲瞄了眼那张被莫凌风几乎揉碎的纸张,重新点燃一支香烟,幽幽道:“其实这张证明没有法律证明,那个章印我查不到。”
闻言,莫凌风打开那张纸,重新观察那个盖在日期上的章印。
“你查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很淡,却隐含威严。
尹天傲微微耸肩,很美式地摊了摊手:“很抱歉。”
莫凌风沉下心来,安溪消失的那三年,竟然有人能查到她的踪迹,寄一份这样的东西过去明显就是让她的精神更加破裂。
夜风萦绕,两个傲然伫立的男人身边尽是低压压的空气,冷得让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