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听了卫青诉说着安溪和莫凌风的那些往事,韦默十分惊讶他们的缘分,十年前竟然早已相遇,相隔了六年的时间他也能感受得到她的特别,又是在失忆的情况下。
甜蜜不是永恒,韦默因为安溪的过往而心疼,因为她所受到的伤害而难受。
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便是有一个疼爱的丈夫,一双调皮捣蛋的儿女。
而她,却是因为被欺骗心灰意冷后,又被人蓄意谋害了腹中的双生子。
那种能够蚀入骨心的疼痛,就像是一个人跌进了万丈的寒冷水潭中,再如何挣扎,都是死亡,浑身都是鲜血,都是尸体漫步。
这样的人,却还是拥有了婚礼后,依然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一场被蓄谋已久的阴谋,无情地将她没有任何关联的人拖入,成为复仇的主心骨。
安溪的这一生,依然走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却从来都是伤害,下半生的她,就算再幸福,还有何幸福可言?
站起身,韦默拍了拍外套上不存在的尘屑,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该表达自己的心情,还是该替安溪惋惜这一桩桩可怖的真相。
“夫人阁下,请您理解,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卫青哽咽出声,说的话让人心碎。
韦默颌首,与卫青两人一同去了莫凌风所处的加护病房,因为尹天傲的威胁,医院就算是白天也是灯光大亮,没有病人敢进来。
虽然这破坏了地方的秩序,但韦默想,她现在不是第一夫人,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看望,有什么好值得去评断?
第一眼先是看到了安溪,她苍白的神色像是因为失血过多,又像是没有睡眠储蓄。
苏安琪和灰影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人后先是一愣,然后一起将安溪挡在身后。
看到两人这样,韦默笑出声,道:“你们不用这样,我只是过来看看,没什么意思。”可就算是听了她的话,灰影还是不放心,她毕竟是黑道上的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尊贵的夫人阁下。
虽然在灰影的眼中,这面前的韦默还不如安溪的重要,但是她也能够明白。
礼不可废,更何况她只需要动一个小指头,就能够调遣特种部队对他们进行围剿。
苏安琪却是十分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韦默,像是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似的,那圆鼓鼓的双眼瞪得就更加圆了,双眼很通透,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韦默一看就很喜欢面前的苏安琪,平时戴着面具多了,看到都已经结婚了的人还被保护得那样天真,应该是没有人不喜欢的。
“你好。”韦默首先冲苏安琪点头,然后看向被灰影护在身后,但双目的视线仍够看着加护病房内的莫凌风的安溪。
苏安琪不顾灰影的拉扯,走到韦默的面前,眨着眼问道:“你不会是电视上的那个夫人阁下吧?”虽是询问的口气,但那双充满了崇拜的双目让韦默险险笑出声来。
每天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欢笑。
韦默如实想道,但还是不忘开口答她:“我就是电视上那个被人称颂第一夫人,韦默。”随后便看向透明玻璃内的莫凌风,看向灰影,问道:“莫凌风什么时候能醒?”
听到她的问话,灰影下意识地想到她这是代表国家代表团过来调查昨天发生的那场枪战,面上有些急切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亲卫队换了外面的警察了,这件事我自会有安排,今天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咳,还有走之前夏于复还把她叫住,说要记得问黑影等人要能支援一个山区的孩子的支票。
不过现在面对明显很紧张的灰影,韦默识趣地没有开口,也没有提及关于安溪的事情。
莫凌风这人还真是有意思,自己一手培养的暗影,现在却是紧张安溪多过于他自己,该是说莫凌风太爱安溪,还是说莫凌风这人太有自信。
不过。
韦默暗暗叹口气,这样的爱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眼神微暗,暗自讥嘲自己,都已经嫁做人妇了,还想着这种少女的幻想,她韦默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到韦默的保证,灰影暗暗松了神色,然后后退了一步守在安溪的身后。
韦默的视线自然落到了安溪左手裹着纱布的手,瞧着她像是不懂疼痛似的将两手举起贴在玻璃上细细描绘着莫凌风的轮廓,这动作像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只为等他醒来。
莫凌风现在还没醒,韦默对着这三个心里很担忧安溪的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很快就告辞离开。
卫青以主人的身份要送韦默,在韦默离开医院上车之前,她说道:“这世上有很多感情,有轰烈的,平静的,淡泊名利的,但所有的感情都有一个共同点,”韦默的表情很认真,像是要告诉卫青,也像是安慰自己:“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
说完话,她关上车门,车子随即呼啸而去。
她没有告诉卫青的是,还有一种感情,叫做相敬如冰,而不是那种平淡夫妻的相敬如宾。
宾客和冰冷是另一种概念,经历了各种怀疑和伤害在一起的感情,落得圆满,与幸福。
而没有任何猜疑,没有任何感情的在一起的生活,有的仅是,相敬如冰。
作为a国的政客,作为a国第一个尊贵的男人的妻子头衔,他们不能离婚,也无法离婚,因为,他们背负的是整个国家,也是所有的感情。
为大爱舍弃小爱,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
所以她才会如此羡慕安溪,尽管受尽苦痛折磨,她却拥有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