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本以为这一晚会很难熬,但谢知的怀抱很暖和,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时男人半靠着床头坐在她身边,膝上摊着一沓小幅海报,正拿一支马克笔挨个签名。
“醒了?”谢知头也不抬地打个招呼,顺手把签好的海报揭到一边。
上面端端正正签着梁季泽的名字,笔迹与梁季泽如出一辙。
“你……”乔桥惊喜地看谢知,“梁先生?”
谢知抬眼冲她一笑。
乔桥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呲溜’一声就没了,她忍不住出言讽刺:“你可真够敬业的,大清早不睡觉,仿笔迹替他签名哦。”
“这种签名,你看上一万遍,也能签得八九分像。”
他又签了几张,忽然把海报一收:“好了,不签了。”
“还剩下很多呢。”
“本来就签的不耐烦,既然你醒了,更没必要把时间花在这种东西上。”谢知俯身凑过来,在乔桥嘴巴上轻吻了一下。
薄被下面,一个热热硬硬的东西正蹭着她的大腿,乔桥甚至不用看,脚趾想都知道是什么。
“谢、知!”乔桥声音都变调了,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嗯?”谢知茫然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胯下:“哦,你说这个啊,自然现象,生理反应,等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还兴致盎然地伸手隔着内裤戳了戳自己下身勃起的部分:“原来晨勃是这种感觉,真奇妙。”
“你干什么啊!!!”乔桥抓狂地拽过被子把男人下半身盖住,“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异性!你注意一点行不行?”
“我以为你跟梁季泽睡了那么多次,看到他的身体应该不会再害羞了。”
“那我也没有大清早看人遛鸟的习惯!”
乔桥烦躁地下床,却被谢知拽住手腕。
“你干嘛?”使劲儿挣脱却挣不掉。
谢知一言不发,但手上却很有力气,紧紧攥着她的腕骨,不许她离开。
“行行行,我不走。”乔桥坐回床上,“我就在这儿,行了吧?”
“算了,你走吧。”谢知忽然松手道。
“哦。”
然后同样的场景又上演了一遍,乔桥再被拽了回去。
“你没完了呀?!”饶是脾气再好也有点火了,“说了放我走,你还拽着不松手干什么?!”
谢知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
“以前我只能通过梁季泽的眼睛看到你,就算在脑海中如何呐喊尖叫让你不要走,这具身体也不听我的,只能看着你离开。但现在不一样了。”谢知手上用力,腕骨处传来一阵阵疼痛,乔桥皱起眉毛。
“现在,只要我想,就能伸手留住你。”他慢慢道,“你不可能逃走了。”
“神经病。”
谢知也不生气,他把签好的海报递给乔桥:“拿去吧。”
“给我干嘛?”
“我觉得由你去给比较好一些。”
乔桥将信将疑的接过。
杀青宴都吃了,驻扎在酒店的录制组工作人员也三三两两收拾行李离开,乔桥把谢知签好的海报分给他们,大家都很高兴。
“还是乔小姐有面子,本以为梁影帝这么大的腕儿不会理我们这点小要求呢。”
“是呀,生着病还给我们签名,一点架子都没有。”
“谢谢啦,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
所以他大早上签海报是给自己做个顺水人情?
乔桥心里五味翻涌。
录制组解散,整整一天酒店里都兵荒马乱,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乔桥跟他们一起录了两期节目,还经历了换人注资的风波,说舍得是不可能的,但有谢知在,她连跟其他人私下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拽上了直升飞机,目的地当然是梁季泽名下的私人别墅。
“请进。”
谢知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乔桥叹口气,“综艺结束我应该回wawa,起码也要跟宋导报备,就这么人间蒸发,他一定会到处找我,也一定会找到你头上。”
“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谢知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你只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过得开心。”
妈呀,那太容易了,给我一根网线,一台高配电脑就行。
“咳……”乔桥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你要是把我关在这里,我肯定不开心。”
“我怎么舍得把你关起来?”谢知微笑道,“只是现在出门会有很多麻烦,等过阵子,我身体稳定下来,就带你出去玩,好么?”
行吧,反正选择权又不在我手里。
不过他说的身体稳定是怎么回事?
乔桥行李很简单,想着酒店什么都有,来录综艺也要不了几天,就没怎么准备,但要住在这里,就稍显不足了。其实梁季泽的这栋别墅一应必需品样样齐全,可惜唯独没来过女人,乔桥想找片化妆棉卸妆都费劲,只能跟谢知申请外出采购。
谢知一口答应,乔桥边换鞋边想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就看谢知也穿起了外套。
……
等等,这是要干嘛!
“跟你一起啊。”谢知说得理所当然,“想逛很久了,要不是必须装病憋在房间里,我早就拉着你去了。”
“超市有什么好逛的啊!”
“但我没逛过。”
他说得云淡风轻,乔桥却心里一跳,本来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吧……但是,你就穿成这样肯定不行。”
“嗯?”
谢知被乔桥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墨镜口罩帽子齐上阵,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远看像带了个大钢盔,再好的脸被包成这样也喜感十足,更不用说这张脸还是“影帝同款”。
谢知倒不在意,他在某些方面没有梁季泽那么强的控制欲,只要乔桥不踩他的线,他都还是好说话的。
“你推车可以吗?”
“好。”谢知好奇地拨了下推车里的幺力儿座椅,“这是什么?”
乔桥忙着找卸妆水,随意扫了一眼:“小孩子坐的,两条腿分开,屁股坐在这块板上。”
“哦。”谢知收回手,不知是陈述还是叹息,“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个好办。”乔桥一哂道,“只要你把墨镜口罩摘下来,这超市里大姑娘小媳妇绝对能把你生吞活剥了,孩子想要几个有几个。”
“那是梁季泽的孩子,不是我的。”
“有什么区别呀,反正你们用一个身体。”
谢知深深看乔桥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
乔桥知道did患者的某些子人格非常完善,他们甚至有自己单独的样貌和年龄,就像一个被硬塞进主人格躯体的灵魂,只是勉为其难地使用这具身体而已。
如果站在谢知的角度,这样活着确实是一种痛苦。
必需品买完,乔桥又到乳制品区挑酸奶,谢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其实这样一路逛过来,他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而且墨镜口罩也太过夸张,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正常人一看就猜得到多半是明星,所以两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零星的‘咔嚓’声,逛街体验直线下降。
“买完就走吧。”乔桥拿起一包牛奶,“下次挑个人少的时间来。”
谢知也恰好拿这包奶,两人的手指撞在一起,谢知触电般缩回去。
乔桥奇怪地看他一眼。
“没事。”谢知垂下头,状若无意检视购物车。
乔桥开始还以为这是意外事件,但晚上在别墅里又发生了一次,乔桥瘫在沙发上伸懒腰的时候,脚无意地搭在了谢知的腿上,接着就被谢知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诶?他在刻意回避肢体接触吗?
好奇怪。
乔桥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从谢知出现到现在,他确实行为动作都很克制,就连抱着睡觉也是好好地把手搭在她腰上,最过分的也无非是在她胸口亲了一口,还是亲在中间部位。
哦,还有那天早上被‘蹭’……但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勃起了,顶多算无意。
可若是按一般人的思维,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想跟她有更亲密的接触吗?比如秦瑞成……嗯,三百六十五天,只要见到她就会发情,搞得她像一颗行走的春药似的。
所以他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呢?
这事小男生似的。
等等……
乔桥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谢知以前真的没什么机会控制身体,那除去跟梁季泽五感互通的时候,他可不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处男吗?
莫名觉得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谢知只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他面色如常,只是脸颊上沾了点水渍,好像刚才胯下的窘状并不存在。乔桥一想到他的处男身份,就不由得肃然起敬,更不敢像刚才似的乱来,早早换上了一身严实的衣服。
必须的好吗?这年头的处男是多么稀有的品种啊!她必须奉上应有的尊敬呀。
“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休息了。”
“你陪我看会儿电视吧。”谢知微笑道:“我一直很想跟你像这样悠闲地坐在一起,可惜以前都没机会。”
电视上播的是一部老片子,剧情和拍摄手法都略显粗糙,乔桥看得直打瞌睡,但谢知却津津有味。
乔桥忽然想到什么:“你看过那部《妄想国》吗?”
谢知愣了下,半晌才缓缓摇头:“没有。”
“为什么?”乔桥来了兴趣,“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不过梁季泽这里应该有原版光碟。”
“不用了。”
“看看没什么吧?你不是说的你的名字来源于——”
“我说了我不想看!”
男人声音猛地拔高,乔桥被镇住了,结结巴巴道:“哦……不想看就算了。”
谢知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绪才放缓声音解释:“对不起,我接受不了那个……那个故事,它的存在都无法接受,更不要说亲自去看。”
“哦……”
谢知深吸了口气,下决心似的说道:“对你来说,那只是一部电影,但对我来说,那是否定我存在的东西。”
“……”
“电影中的谢知,就是记忆中我的人生。”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能想象吗?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部电影中的一个角色的时候。”
“……”
“所以我才努力跟梁季泽争夺身体控制权,他的治疗已经到后期了,如果没有你的意外唤醒,我可能会被‘人格融合’。无声无息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无声无息地死去。”谢知平静道,“或者不该用‘死’这个字眼,活人才有资格死,我只配得上‘消失’。”
“那……”乔桥想问没有别的办法吗?但不用说出口她就知道这个问题有多蠢。怎么可能有办法,难道凭空为谢知造出一具新的身体吗?他的出现本来就是个错误,是一种病症,虽然错不在他。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谢知向她伸出手。
乔桥无法拒绝,刚走过去就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好香。”谢知的头轻轻靠着乔桥的胸口,他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人体的味道吗?”
“呃……”乔桥感觉到谢知的手沿着她的后背曲线下移,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弄得她很不自在,只好悄悄挪动身体,确保能避开腰上的敏感带。
谢知的呼吸慢慢粗重了。
他的手也不再满足于只停留在腰际,开始向下揉按乔桥的臀部,谢知手法很生涩,却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与梁季泽的亵玩截然不同。乔桥被他揉得腰以下全是软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猛地推开他。
谢知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将乔桥猛地拽到沙发上,欺身压上去。
不会吧?
你不是走禁欲路线的吗?
谢知扯开乔桥的领口,深深地把脸埋到她的肩颈处,从耳下一路吻到她的锁骨。
“谢知谢知!”乔桥被压得动弹不得,男人抱得太紧以至于她怀疑自己要被勒断气了,“你放开我!”
谢知充耳不闻,他轻松制住乔桥所有的反抗,放肆地掐着她的下颌强吻她,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衣服被拉扯的窸窸窣窣声,因为乔桥被吻得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力量太悬殊了,根本不可能反抗成功。
算了……要做就做吧,反正逃不了了。
乔桥自暴自弃地瘫在沙发上,硬邦邦的东西就抵在她的大腿根,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仍然烫得吓人。尺寸乔桥也相当熟悉,毕竟是梁季泽的身体。
就当,又跟梁季泽做了一次行了,反正肉体都是一样的。
她都做好这样的心理建设,可闭着眼睛等了半天,谢知的下一步迟迟不来,不仅不来,男人反而停下了。
停了一会儿,制住乔桥双手的力量也撤去了。
“抱歉。”
谢知扔下这么一句,顶着已经把裤子撑出一个夸张形状的‘帐篷’,逃跑似的一头扎进浴室。
乔桥维持着挣扎时的姿态僵在沙发上,一时有点茫然。
这是……被嫌弃了?
不过都硬成那样了还能生生刹住车,不愧是能跟梁季泽争控制权的狠人。
晚上谢知也没强行让乔桥跟他睡一张床,反正别墅客房多,乔桥随便找了一间躺下。她有临睡前想事的习惯,今天照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但越捋越清醒,捋到后面更是完全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误导了,触发谢知出现的条件可能不仅仅是我爱你这句话,还要搭配做爱!
是了,梁季泽不是意志不坚定的人,看谢知被他压制了这么多年就可见一斑,但为什么那天谢知被唤醒了?除了乔桥顺嘴说的那句话影响了他,起决定作用的该是肉欲的刺强颜欢笑,敷衍道:“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卫生间。”
她顾不得看谢知的表情,径自上了楼。
一进卫生间,乔桥立马反锁房门,打开水龙头,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才觉得稍微好了点。
宋导在不悦。
她能感觉出来,但是谢知就守在身边,多余的字一个都不能说。但愿宋导能从寥寥数语中猜测出她的意思,不要找来,给她一点时间。
这边的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
乔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下定决心。
几天相处,内心也在动摇。谢知除了与梁季泽共用身体,分明就是一个有思想有自主意识的人,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扼杀’他。
“乔桥,你怎么样?”
这么快就跟来了?
乔桥匆忙擦了把脸,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后才扭开门锁:“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
谢知表情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是不是在家闷坏了,等外面的事处理好,我就带你出去。”
其实并不想出去,但乔桥还是顺从地答应:“好。”
“晚上想吃点什么?”
“牛排和红酒吧。”比较容易乱性,清醒状况下勾引他上床难度有点大。
“红酒?”谢知挑眉,“你好像不是喜欢喝酒的人。”
“带你尝试下不好吗?你也没喝过吧?”
“原来如此。”谢知笑得有点羞涩,“苏醒后后任何东西对我都是新鲜的,即便是待在家里看电视,但我又怕你觉得我无趣。”
“……”
乔桥别开视线,不去看对方清澈的眼睛。
“我看电视里男人女人约会都要一起看电影……”
“你想让我陪你?”
“可以吗?”声音顿时充满了小雀跃,面对这种期待,任何人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可以。”
最后一次,绝对不能再做这种明知无法实现的承诺了!
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乔桥又陆续许诺泡温泉、滑雪、登山等室外活动若干。许诺到最后她都麻木了,反正谢知提到什么她答应就行了,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可越看到他憧憬这些对常人来说平凡简单的事情,乔桥的负罪感就越大,心里更是有个声音一直在质问她:真的想尽所有办法了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乔桥无法决断,只能欺骗自己等梁季泽回来就好了,说不定能找出不需‘人格融合’就能共存的办法。
即便潜意识也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晚上,谢知果然叫了一位米其林餐厅的大厨,亲自上门为两人烤制鲜嫩的小牛排,顺便从梁季泽的窖藏中找出了一瓶年份久远,发酵充分的红酒。这支红酒乔桥有点印象,记得是前几年从一艘沉船上打捞出来的,一箱六瓶,当时还上了新闻,听说最后被神秘买家买走了,没想到全在梁季泽这里。
酒塞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葡萄醇香充满了整个房间,与牛排的香气混合,闻之而欲醉。
不过梁季泽若是知道他花了大价钱拍下的红酒就这么被喝了,估计气疯吧?
“你今天好美。”谢知端起酒杯,视线却紧紧锁定她,“这条裙子哪儿来的?”
“自己带的,怕有媒体来节目组探班,就提前准备了几件能见人的礼服。”乔桥拘禁地拽了拽裙摆,有点不安,“好看吗?”
“很适合你。”谢知喝了一口酒,平静道,“跟平时不太一样。”
行吧,我知道平时比较邋遢……
“酒怎么样?”乔桥殷勤地给谢知满上一杯,“听说这瓶很贵。”
“我知道。”谢知淡淡微笑,“只有这样的才配得上你。”
“……”
乔桥自己也尝了一口,酒液比她想象得更厚重,初入口不觉得怎样,只能尝到纯粹的葡萄发酵的味道,甚至还带着丝丝的甜香。一旦滑入喉咙,时间与微小生物的力量便涌上来,熏得人头脑昏沉,恨不得醉死在这种醇正的酒香里。
后劲儿极大,乔桥一口下去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谢知倒还好,梁季泽常年饮酒,身体没那么容易被酒精影响,因此喝完一杯也只是脸色微醺。
这样就差不多了。
乔桥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壮怂人胆,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坐进谢知怀里。
谢知看她一眼,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一句话都不用说,手自然而然地扣住乔桥后脑勺,强行压下她的头,然后印上自己的唇。
他的吻技跟梁季泽比差远了,却有一种令人心醉的蛊魅力量。乔桥被吻得眼冒金星,狼狈至极。
她根本不是连这点深吻都招架不住的人,只是这吻里蕴含的深情和极度的迷恋,让她畏惧,让她心虚气浮。
心里抗拒,反应在身体上就是不自觉地后仰脊背,想撤出这种尴尬的境地。
谢知攥紧她的双腕,不许她逃跑。
“唔……”
屁股下面某个硬硬的器官正在苏醒胀大,硌得她坐立难安,只好偷偷挪屁股寻找更舒服的位置,谢知额头渗出细汗,粗暴地制止了她的扭动。
两个人距离近得好像嘴巴稍微一动就可以再次接吻,呼出去和吸进去的气都是热烫的,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绝妙的,适合做爱的气氛。
“太晚了,你该睡了。”
这句话几乎是谢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敢想象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乔桥心一横,反抱住他。
男人明显浑身一颤,搭在乔桥腰上的手不由自主抓紧,揪住了长裙的拉链。
他会拉下来吗?
乔桥内心极度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尽快和谢知做爱换回梁季泽,可内心深处她又希望谢知理智点,不要继续。
拉链被缓慢拉动,长裙破开一个缺口,乔桥温暖光滑的皮肤从缺口中暴露出来。谢知的手掌覆盖上去,轻轻抚摸着。
“你在引诱我。”
乔桥闭上眼睛,不打算回答。
“从你说要喝红酒我就发现了。”男人嗓音低哑,俯在乔桥耳边说道,“你在梁季泽这里吃过喝酒的亏,不可能再喝了。”
“……”
“你猜到了吧?触发他回来的条件。”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长裙的缺口越来越大,害得乔桥不得不捂住胸口的布料才不至于春光乍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谢知拨开她的手,任由丝滑的绸料缓缓落下,胸口鼓起的乳包一览无余,“考验一下彼此的忍耐力。但是放心,我保证不做到最后一步。我舍不得。”
209:僵持
“啊……”
胸前早早被冷风无法挽回的可能。
“只这点程度的话,你的梁先生恐怕永远回不来了。”
男人充满磁性的笑在耳边响起。
滚烫的嘴唇和更火热的舌尖,从乳珠一路向上,吮吸过胸口和锁骨,留下一串yín靡的水渍,最后舔上她的下颌骨,好像对那块骨骼的尖角产生了兴趣,反复啃咬着,直到把皮肤都弄得通红一片。
好像要窒息了。
乔桥心脏跳得无比剧烈,神经末端被刺地打翻在地,那几支娇艳的玫瑰也早被碾压得七零八落,谢知犹嫌不够似的,干脆将米色桌布拽下,将乔桥抱到桌子上欺身压住,拉开动作享用她。
“身体上的性经验,我确实没有。但与梁季泽五感互通时,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他在性爱方面很有想象力。”谢知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桥,随手抽出腰带,把乔桥的手腕捆了个结实。
“谢知!”乔桥终于有点危机感了,她挣扎着扭动,“你放开我!我、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我原谅你。”谢知说道,“你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但原谅不代表我不会生气,不会伤心。”
尤其是……
你想要杀灭我。
谢知拉下拉练,狰狞灼热的肉块抵住了早就湿哒哒一片的入口。
乔桥惊讶地忘记了恐惧,她瞪大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不射精,不代表不能做,对不对?”谢知脸上满是因竭力克制欲望而渗出的汗水,这让他整张脸像是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像极了梁季泽,又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不可能的……”乔桥意识到什么,扭动着挣扎。“你别开玩笑了!你没经验控不住!一定会射的!”
“不。”男人沉下腰缓慢地推进,狭窄甬道被扩张到极限,“若是那么做就要失去你,我就不会射。”
完全嵌入。
乔桥平躺在桌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下身的痛感清晰地牵扯着她,想把这当做一场噩梦都办不到。
埋进身体的东西她是有记忆的,热度、形状、大小,都是熟悉的。
“疼吗?”
脸颊上落下轻柔的吻,是谢知在吮吸她流下的眼泪。
果然,即便身体相同,他和梁季泽也全不一样,梁季泽不会有这种无谓的怜悯心,他一时兴起的温柔永远是暴虐凶戾的伪装,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那颗甜枣,一旦吞下去,就要承受后面更多更狠的折磨。
“里面很热,跟记忆中的一样。”
谢知不着急动作,他半伏在乔桥身上,维持着不动。但插入甬道内的东西却发硬胀大,让乔桥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仅仅插入却不动作,对任何男人都无疑是种酷刑。
“你夹得越来越紧了。”男人不急不缓道,“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
乔桥紧紧闭上眼睛,烧灼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悲哀的发现仅仅是插入并不能让自己满足,甬道在自发的绞紧,无声地催促着。
一滴汗顺着谢知的下颌线滑下,滴在乔桥的胸口,他开始动作了。
谢知抽插的速度很慢,但每一下都非常深,重重地顶进乔桥的身体里,好像要用性器将她整个贯穿一样。桌子被两人的动作弄得来回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随时要散架似的。
这样的频率能最大限度降低单位时间内的快感,但漫长的性爱过程无异于钝刀割肉,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种折磨。谢知紧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在跟肆意驰骋的渴望抗衡,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他接下里的每一步都必须慎重,决不能败在一时的放纵上。
乔桥毫无招架之力,每一次顶弄都重重撞击着宫口,不偏不倚地刮擦过她内壁最敏感的地方,搞得她眼前一阵阵发白,快感累积却无法攀上高潮,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被人不停充气的皮球,仿佛随时会爆炸,又仿佛永远等不到那个时候。
重复抽插了几十下,谢知的动作越来越慢,额上汗津津的,露出忍耐到极点的表情,他快要射了。
可要强行从这样温暖湿润的地方抽出哪有那么容易,饶是自制力再强,也只能勉强停住不动,进退不得,否则仅仅是退出时内壁与茎身的摩擦,也足够他功败垂成。
乔桥早被插得瘫软,毫无招架之力,但仍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谢知的窘境,她犹豫了三四秒,心一横,默默说了句对不起,咬牙绷紧了大腿肌肉,硬是把内壁绞紧了。
“唔……”谢知马上察觉了乔桥的意图,他本来就在射精的边缘,被这么一绞差点当场缴械。
“乔桥。”谢知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你很好。”
他怎么还不射!
乔桥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箍着男人的肉棒,但谢知也不肯坐以待毙,他握住下体的根部,准备把憋得发紫的性器先抽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走……
乔桥勉强挺身,急切地搂住谢知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把刚抽出来一截的性器又稳稳坐了回去。
这次顶得更深,宫口都好像被撞开了似的,乔桥眼角含泪,忍着痛楚摆动腰肢,她知道谢知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两个人连在一起,她绝对有信心在十秒之内让他射出来。
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果然让人无法招架。”谢知不再抵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睛却亮得吓人,灼灼地盯着乔桥,“主动的你虽然很可爱,但我不会射的,因为你不知道,我会为了不失去这一切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
不等乔桥想明白这句话,她就眼见谢知拿起了桌面上仅剩的一把餐刀。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成形,可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来得及脱口一个‘不’字。
‘噗嗤’。
钢刃刺入皮肉的声音,谢知竟然将餐刀直接插进了自己左手!
从掌背贯透,血瞬间涌出,水一般沿着刀柄淌下,剧烈的疼痛霎时打散了所有旖旎情色,乔桥僵住不动了,两个人维持着一个无限亲密的动作,但气氛却冷得像冰窟。
“放心,我避开了筋脉和骨骼。”谢知牵动嘴角,这使得他的表情有点狰狞,“毕竟我是个医生。”
210:碰撞
乔桥尖叫一声,谢知将餐椅一脚踢开,凶狠地将她压在了地毯上。
粗硬的短绒摩擦着乔桥的后背,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泛红的刮痕,但这点小疼与下身甬道被肉刃刺入的痛楚比起来不值一提,她疼得甚至被迫屏住了呼吸,因为哪怕是肺叶在胸腔中的稍稍扩张,都会牵动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好多了。”
淌出的血液如同一块鲜红的小岛在深褐色的地毯上慢慢扩张着,谢知脸上脖颈上全是冷汗,但表情却前所未有的愉悦:“有点软了,你等一等,一会儿就好。”
他说的是埋在乔桥体内的东西,餐刀贯掌的痛楚将濒临射精的快感硬生生压下去,阴茎都有些萎靡不振,但这种状态也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乔桥闭着眼睛,感受着它在体内渐渐胀大,重新勃起。
先前的主动和盲目自信,此时此刻全变成了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
“这次我慢一点。”谢知低声笑着,“你想快些也可以,刚才那样主动我就很喜欢。不过我这状态,想让我射得拿出十成十的本事了。”
“……”
他这下不急了,有闲心仔细欣赏乔桥的表情,少女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只有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
谢知凑近一点,脸挨着脸,彼此皮肤散发的温度都感受到。
“不值得……”
声音轻微,好像声带都没震动,仅仅靠呼气说出的这三个字。
“你错了。”谢知稍微退出去一点,继而又重重挺入,“我真正拥有的人生很短,但这是为数不多的,很值得的一件事。”
“会失血……”
“我知道。”谢知仅用完好的右手固定乔桥的腰,“只要不把餐刀拔出来,失血量还是可以控制的。”
抽插的速度加快了,刚才被骇人一幕压下去的快感蠢蠢欲动,乔桥竭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还是从喉咙里溢出了一点破碎的呻吟。
有点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身上,乔桥以为是谢知的汗,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血。
“我做舒服了才会去处理伤口。”谢知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蛊惑一般说道,“你大可以继续躺着不动,熬到我因失血而晕过去,你不是一直想让梁季泽回来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会怎么选?
谢知紧紧盯着乔桥的脸,生怕错过她不自觉流露出的任何细微的表情。但身下的人只是睫毛颤动了几下,仍然沉默地躺着。
房间里静的只能听到血水滴落的声音。
谢知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预料之中的漠然。他牵动嘴角,为自己竟然甘心拿出这样重要的东西赌一个既定的结局而感到好笑。在乔桥眼里,他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可怜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手上的伤口生辣地发疼,胸口的位置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连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就算强压着她做了,用的也是梁季泽的玩意儿。
真是让人恶心。
谢知忽然失去了兴致,下半身尚还火热,可从心脏弥漫开的寒意已经要把他冻伤了。他松开乔桥的腰,准备退出去。
退到一半,原本绵软的内壁猛地绞住,紧紧吸附着他的东西,像挽留又像讨好。谢知猝不及防,被绞得闷哼了一声,火热又开始向上延烧,止住了心脏处不停扩散的冷。
“你干什么?”
“你说的……”少女的脸红通通,眼睛也水汪汪地冒着热气,委屈又小心,“不是做爽了才肯去止血吗?”
谢知心脏猛地一跳。
他镇定道:“你不想让梁季泽回来?”
乔桥嗫嚅着,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轻:“想也没办法,非得把你弄成那样的话……我做不到。”
“主动摆腰,含着……我的东西,就能做到了?”
乔桥答不上来,但谢知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便这善意打了折扣,可当一个人太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能自我麻痹也算一种幸运。
“我去处理伤口。”他缓缓退出乔桥体内。
乔桥本来都做好了迎接一阵暴风雨的准备,听到这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上一热,谢知拽过一条薄毯给她盖好。
没有了性爱的掩护,手掌的疼痛更加清晰。谢知几乎用不着冲什么凉水澡,性器一离开那温暖潮湿的肉穴,没一会儿就自己软下去了。
他草草抽了几张纸擦血,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乔桥呆呆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开始觉得大理石地板的寒冷要透过地毯渗进骨头里,才慢慢爬起来,身上黏糊糊湿哒哒,被弄得一塌糊涂,她想去洗澡,可转头瞥见了地上的一片血液。
两块地砖之间砌得稍微不平整了点,有肉眼难以看见的倾斜,使得淌出的血水可以溢出地毯的边角汇聚到那里,聚成一个小水洼。
他刚才,流了这么多血吗?
乔桥探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但只能隐约听见金属撞击厨台的声音,连一丝压抑的痛呼都没有,对于一个手掌被餐刀整个贯穿的人来说,也太能忍痛了一点。
但是不一会儿,谢知就出来了。
他衣服都穿好了,只从上面残留的褶皱才能看出一点几十分钟前的yín乱,左手掌上插着的餐刀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纱布,处理手法相当精道,短时间内已经止住了血。
“你怎么还坐着?”谢知用没受伤的右手把乔桥拉起来,脚踩进刚才的血洼,印下一个红色的脚印,“回头叫人过来打扫吧,我们去别的房间。”
“你的手……”
“没事。”谢知摇头,“养一阵子就好了,可惜暂时不能弹钢琴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乔桥也只能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晚上睡觉谢知没再让乔桥去客卧,似乎觉得今天受了这一刀应该要回点本钱,乔桥也正心虚内疚着,所以没有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