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外的男子尚未离开, 敲门声断断续续, 卧室成了唯一的避风港。许星辰越想越害怕,声线渐渐低了下去:“赵云深, 你不要挂断电话。”
赵云深安抚她:“我不挂,我们聊会儿天。”
他没去公交站,直接在街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还告诉许星辰:“我上车了,十分钟就到你家, 你那边的情况怎样?”
许星辰只说:“那个人还没走。”
她不停地和赵云深讲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转眼八分钟过去了。许星辰壮着胆子走出卧室。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呢喃道:“谁在上楼?”
许星辰家住七楼, 也是这栋房子的最:“赵云深,你教我做饭,我也想学做饭。”
赵云深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学做饭没用,不急着学。不是有我在做么?”
许星辰咬着鱼块,感慨道:“你的手,将来要握着手术刀啊。”
赵云深说,手术刀和锅铲一点也不矛盾。他们围绕着“以后在家谁做饭”的问题,探讨了半个多小时,许星辰完全脱离了之前的恐慌,嚷嚷着要给赵云深铺床。
客房的暖气片不太好使,室内温度偏低。冬日天冷,寒风萧瑟而凛冽,许星辰抱来一张新被子,郑重地搁在床上。她闲闲坐着,和赵云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到了午夜十二点,赵云深催她:“还不回房睡觉?”
许星辰倒头撞进他怀中:“你再借我摸一下。”
赵云深听得一愣,揉了揉她的长发:“你这样可不行,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许星辰含蓄道:“想一些你可能也想过的事。”
赵云深“呵呵”地笑道:“许星辰……”他侧身躺下,使她为之一振,与他共挤一张单人床。他附在她的耳边说:“你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怎么还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唤起了许星辰的羞耻心。她背对着他,面朝另一侧,好像如此一来,就能显示她的本分与矜持。
这么睡一晚,也不是不行,赵云深心想。他脱掉了外衣,身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往后退了一寸距离,迟疑片刻,方才挪动到更靠近她的位置。
她的发丝很长,乌黑浓密,天生自然卷,散落在枕头上。赵云深饱含耐心地整理它们。他将许星辰的头发拨弄到另一侧,呼吸洒在她的颈间,她坚持的时间不到两秒,就猛然坐了起来。赵云深以为,许星辰会想逃难一般疯狂跑回她的卧室,普通女孩子都会那么做吧?哪知许星辰竟然是转过了身,和他面对面躺着,朦胧光影中,两人相互对视。
她轻轻喊他:“赵云深?”
他问:“你又要干什么?”
她扯紧被子:“我叫你的名字啊,没干什么。”
赵云深平躺,双手枕在头后:“你还想跟我聊天吗?”
许星辰困乏疲惫,婉拒道:“不了,我要睡觉了。”她摸索到他的脸,偷偷亲了一下,利索地爬起来,返回她的卧室。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许星辰的姑姑回家之前,赵云深便收拾东西先走一步了,他告诉许星辰,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打电话联系他。
许星辰点头应好。等她见到了姑姑,也把当晚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姑姑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就找到上107号房子的户主,那位户主承认他有亲戚在包工头的手下做工,但不承认那位亲戚曾经骚扰过许星辰。他还说:左邻右舍的,哪个不是邻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搅乱了安生日子。
姑姑气得不轻。
许星辰只能安慰她:“小误会,家里没发生什么事。”
姑姑却道:“先前换房子,我买到了这边,是想换个大点儿的地方住着。等你大学毕业了,嫁了人,我再把这套房子卖了,攒钱给你买个新房。我们离火车南站只有两千米,房子出售、出租都容易,就是治安不好。”
许星辰摇头:“不用啦。我毕业以后,自己挣钱买房子。”
姑姑走进厨房,嘴上还笑着说:“你这傻孩子。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挣多少钱啊?一个月五六千就很可以了,房价多贵?我同事都是先给女儿们备好房子,怕她们今后在外面吃亏,离开丈夫的家,连个去处都没。”
许星辰坐在餐厅,扭过头望着姑姑。她一手搭住了椅背,晃了晃腿:“为什么要离开丈夫的家?夫妻同心啊,结了婚,有问题就沟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