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临阳城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日,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一直从沐府延伸侯府,担担车车皆是朱漆髹金,流光溢彩,浩浩荡荡,所谓十里红妆,便是如此。
整条送嫁队伍路过之处都被铺上了红色的绸布,几十个孩童被装扮得极为伶俐漂亮,在送嫁队伍里洒着粉色的兰花,一片喜气洋洋,道路两处的屋看起来精神不错,但是侯爷对外亦是宣称人逢喜事精神爽,小侯爷的身子是沾不得酒水,因而宾客们想要灌酒便去灌三公子东方靖便好,可怜的东方靖也不知为何大家都来灌他,却也只能摆出千杯不醉的架势,实际上这不过是侯爷趁机惩罚他日日在外喝酒作乐罢了。
入夜之后,东方晔便回了洞房,一袭礼节结束终于能让他挑开了红盖头,东方晔眯着眼定定地望着他的新娘,早就知道他的美眷如花,却不想能美得如此惊人,竟叫他一时看得失了神。
“你们都出去吧。”东方晔佯装镇定地让一屋子喜娘侍女出去。
等众人都出去之后,他才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新娘,搂着她的腰,恨不得能将她揉入身子里去,他盼了那么久那么久,她终于是他的新娘了,再也没人能将她抢去。
“晔……”流云羞涩地开口,眼神往桌边飘去,低声呢喃,“先要……喝交杯酒。”
“不喝交杯酒,谁知道靖会不会在酒里使坏。”东方晔哼哼一声,显然对自己的三弟的心思了若指掌,怀里的美娇娘也跟着低声轻笑,尤其是注意到门外似乎有不少身影影影绰绰更是乐不可支。
“门外的人,要是再不走,明天就都打发了去军营历练历练,反正也闲得慌嘛。”东方晔的声音很温和,只是透出的意思却是很凌厉,只一句话,门外的人便都闪开了。
东方晔伸手帮流云褪嫁衣,折腾了半天连外衣都没褪下,不禁黑了脸:“这什么衣服,怎么这么难脱?”
“嫁衣。”流云无比淡定地回答了他两个字,让原本就沉了脸的东方晔更黑了。
“娘子,你要不要帮为夫一把?”东方晔极为委屈地抬眼看向流云,他们的洞房总不能就败在这么一件嫁衣上吧?
“夫君,这可是洞房花烛的首要任务。”流云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两手一摊,摆明了就是不愿意帮忙,难得能看到东方晔有这般苦恼的模样,她可想着多欣赏一会儿呢。
东方晔叹息一声,看来还是要自力更生才是。
虽说嫁衣难脱,但是到底还是难不倒东方晔的,尤其是让眼前这小狐狸高兴高兴倒也是好的,毕竟他们相遇至今,在一块儿碰上的皆是麻烦,也难有几件顺心愉快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