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自首,他完全没有必要通过她联系箫迟。
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安排好后路,只等着张阳现身去取录取通知书。之所以约见箫迟,是为了杀他向郭鹏海证明,他没跟警方合作。
一路思绪纷杂,回到仁济堂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多,门前的街道积水将近半米。
关公在陪着两位老爷子下棋,乔暮收起伞进了客厅,先去厨房找吃的。
爷爷从许家那边给她带了饭,用微波炉稍稍加热,端着碗坐到厨房里的小凳子上,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吃完出去,许爷爷说累了,准备回去休息。
关公二话不说,立即蹲下将他背到背上。乔暮换了把大伞,跟他一块送许爷爷回去。
折回来,身上的衣服也湿得差不多,只好让关公等着,她上楼换衣服。
“乔爷爷,许爷爷说的是真的吗?”关公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在老爷子身边坐下,伸手揉了下裂风的脑袋。
他结束跟乔暮的通话就过来了,正好许老爷子在,他没怎么问,老爷子就说乔暮近段时间麻烦缠身,虽然有惊无险,但说不准会不会出大事,箫迟也是。
还说,箫迟跟乔暮没法走到头,两人各自会有善终。
“老许很少算错。”乔老爷子给他倒了杯茶,苦笑摇头,“箫迟那小子跟我们家乔暮有缘无分,他一早就说了,乔暮不知道。”
关公张了张嘴,神色讪讪,“我看他们现在挺好的。”
“挺好?”乔老爷子笑笑,舒服的靠着椅背,双眼眯起,“要是真好,乔暮就不会接二连三遇险,回去跟箫迟说一声吧,我不拦着,但也希望他体谅下我这个老人家。”
关公想起来之前乔暮打电话跟他说的事,沉默下去。
老爷子这话太有深意,让人没法不琢磨。
坐了几分钟,乔暮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一直趴在地上的裂风爬起来,摇着尾巴朝她跑过去,不停地用脑袋蹭她的腿。
“乖乖跟爷爷在家,我一会就回来。”乔暮俯身摸摸它的头,抬眼望向老爷子,“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你早点上去休息已经很晚了。”
“小心点。”老爷子坐直起来,站起身,背着手往外走,“裂风,走了。”
裂风摇了摇尾巴,小跑跟上去。
乔暮抿着唇,站直起来示意关公出去。他的车停得很远,打着伞涉水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地方。
合上雨伞上了车,乔暮把张良业的电话内容告知,眉头深深蹙起,“张阳的高考志愿填了什么,跟你说过没有,之前黄媛说不是公安大学就是警校。”
“第一第二志愿都是公安大学。”关公发动车子开出去,神色凝重,“下周六应该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们也在准备这事。”
乔暮点点头,抿紧了嘴角。
她没问要去哪等箫迟,关公也没说。路上黄媛打电话过来,声音听着还很虚弱。
“你听话好好休息,仁济堂就是你的家,我不会把你赶出去,别多想。”乔暮拿着手机,嗓音温柔,“我也相信你是好孩子。”
耳边安静许久,黄媛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我听你的话。”
乔暮松了口气,跟她聊了一会,结束通话,嘴角抿紧。
黄媛很敏感,箫迟走了没多久,她就猜到了被送去疗养院的原因,所以打电话过来。
“嫂子,你真打算照顾那孩子一辈子啊?”关公略诧异,“染上这玩意的人,会越陷越深完全没救。”
“我相信她。”乔暮偏头注视着他的侧脸,幽幽叹气,“如果我放弃,她肯定也会放弃。”
关公苦笑了下,不再多嘴。
到了地方停好车子,关公熄火,拿了伞开门下去。
他没跟箫迟说这事,请乔暮过来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梁副要见她。
自从箫迟他爸牺牲,局里上上下下都关心他的婚事,上头的几位一直很看好银翘,平时也没少拿他俩开玩笑。
谁都没想到,箫迟会喜欢上乔暮。
按说这事不该这个时候谈,晚饭那阵开会银翘忽然提起乔暮,跟着就被梁副叫去谈话,两人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接到梁副的命令,让他联系乔暮。
梁副是箫迟他爸一手推上去的,算半个家长,把裂风要过来送去仁济堂,也是他的意思。老实说,他对乔暮的印象不差,但下命令的时候,脸色却有点难看。
上了楼,关公把门打开,跟里头负责监控的人打了声招呼,引乔暮进去。
乔暮认出几个,点点头,跟着他去指挥室。
“坐。”梁副站起来,一脸严肃地招呼乔暮坐下。
乔暮礼貌颔首,余光见银翘坐在一旁的沙发里,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