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整洁得近乎严肃,书柜里摆放整齐的书和各种法学典籍排列得有点强迫症的意思,初初进来丛慢慢还觉得有些意思。
但这严肃也只维持在丛慢慢注意到那些书都是菜谱之前。
她嗤笑一声,听到吴只只解释。
“别误会,这不是我的品味。”
丛慢慢一愣,既然不是她的,那也只能是……。
注意到丛慢慢脸上微乎其微的变化,吴只只伸手邀请她随意坐下,顺势笑道:“这些都是老顾的小爱好。”
吴只只坐在书桌后面,跟丛慢慢隔着一张宽大的实木桌,像是接待客户一样。
“坐吧。”
丛慢慢心里还觉得顾有汜这个爱好很萌,下一秒又听到吴只只说起先前的事情,脸上那点喜色瞬间瓦解。
“所以你这是要找我开小会了?”
拉开椅子,丛慢慢散漫的坐上去,眼睛始终不看吴只只的方向。
“学校又跟你们说什么了。”
“这到底是大学还是小学,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搞大。”
“为什么是你来跟我说,有汜哥呢?”
吴只只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知道她很不耐烦,自己又何尝不一样呢?
她摊开手,状似无奈地说:“你知道的,他在外边洗你不想洗的碗。”
丛慢慢撇嘴,不说话。
吴只只一一回答着她的问题。
“首先,不是学校通知的,是你们和教授。”
“之所以让和教授多关注一些你的情况是我和老顾的意思,你才转学,多有不便,这些都是必要的,但你放心,不会对你有影响。”
丛慢慢:“已经有影响了!”
她们现如今坐在一起,就是对她最大的影响。
预料吴只只可能要来一轮鞭笞,丛慢慢索然无味地仰起头,摆出“别废话”的姿态。
“你想教育我?没门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谁知吴只只漫不经心地说:“霸占广播站这个事,总体来说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不怪你。”
要是吴只只,可能还想不到借用广播站来洗清自己的‘冤屈’。
丛慢慢听了这番离经叛道的评论,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欲抑先扬的表达方式也是监护人家长之类长辈常用的。
“我也听你们和教授告状了,说你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纯属任性。”
吴只只不慌不忙地说,“不过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在逻辑
,尤其你这个年纪的人,想法更多,也更敢做,对吧?”
“我也不想跟个老太太似的多此一问。”吴只只很坦然地说。
“丛慢慢同学,会自己做主是好事,说明你成熟得早,比别人赢在了起跑线上。”
“但是我作为大人,还是得提醒你一件事,你既然要自己做主,就得自己负责。”
“你们老师为什么觉得你任性,觉得你不受控制,为什么急赤白脸地四处打电话告状,是因为觉得你负不了责,你能明白这个意思吧?”
吴只只和丛慢慢一点都不像,她真正认真的时候会显得很精明,乍一看,整个人有种非常职业化的冰冷,和她平时的活泼过头截然相反。
已经说到了这个,预感到谈话进入尾声,吴只只吸了口气继续道。
“你也不小了,过去穷人家里,你这个年纪已经能了,会照顾我一辈子,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丛慢慢偏就不吃吴只只这一套。
吴只只当即一愣,顾有汜特么的还这么说过了?
他要照顾丛慢慢一辈子,那自己呢?
那个混蛋,竟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吴只只急忙收回注意力。
她十分……那啥的看了一眼自得其乐的丛慢慢,无语评价着:“你可真有出息。”
知道吴只只是在讽刺自己,可是丛慢慢不在意。
她自己清楚,自己本身就是个没有上进心的美女就好了。
“那就抛开经济不说了,”吴只只理智的放弃和丛慢慢谈钱:“经济是独立了,还有精神独立的问题。”
吴只只说:“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这些都想过吗?”
丛慢慢实事求是的摇头,她这个年纪,根本没想过这些事情。
没想过也没事,正常,没人会说什么,因为丛慢慢年纪还小,老师还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在校的她。
况且,顾有汜这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也会在自己的认知和能力范围内帮着她规划好未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