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硕大的眼里还闪着惊惧,大滴的泪水顺着眼睛滑落。
可见,刚刚不仅是吓着了,可能还受伤了。
安抚地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又拿出帕子擦了擦它的泪,凑近它耳边小声道:“我知道你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受委屈了,我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的。”
马儿低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一只脚不安地在地上轻轻踢了踢。
骆静竹蹲下身,轻轻在它腿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温热的血。敢伤了我的马儿还妄称救命恩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呢…
骆静竹站起身看着闻人康,笑着说:“举手之劳也是救了我们,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在心!”有一天,一定也要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儿。“芳清,让车夫先给马儿上药,然后把马车赶回韦府。”
之后又转回头,含羞带怯地看着闻人康,“公子应该不介意陪小女子逛一逛吧?”
闻人康大喜,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呢…“当然不介意了!不知小姐想去哪里逛呢?”
芳清吩咐完车夫,就站在自家小姐身后。这位公子…似乎太过殷勤了些,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难道是知道小姐是韦府的外孙女,想借此搭上韦家?
芳清胡思乱想时,骆静竹已经将闻人康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认识自己,在家又排行老四,加上与闻人昊略微相似的眉眼,想必是四皇子闻人康了……好像汪婉荷搭上的贵人就是这个,也…不怎么样。
闻人康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一路上,不停卖弄自己的学识修养,看起来倒很是热闹。
“小姐,出来这么久了,可有饿着?不然咱们去用些点心吧?”芳清看着喋喋不休的闻人康,觉得很是厌烦。
闻人康听见,恍然大悟道:“是我唐突了!不如,由我做东,请小姐去悦客楼用些酒菜?”
“恭敬不如从命,公子请!”骆静竹娇羞低头,微微露出洁白修长的后颈。
闻人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芳清看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嫌恶地撇了一眼,赶紧跑到另外一边挡住他的视线。
饱餐了一顿回到韦府,芳清才愤愤不平地道:“小姐,您刚才为什么要理会那个登徒子啊?看着讨厌死了!”
骆静竹笑了笑,这芳清如今可能除了苏然,哪个男人看着都烦吧?“我觉得他挺好的呀,哪里像登徒子了?不是一路上都很有风度吗?”
林珊在旁疑惑地问:“什么登徒子,什么风度啊?芳清,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们都将东西理完了,小姐还未回来,差点就要出门去找了。
芳清嘟了嘟嘴,不太愿意承认地道:“马车在路上出了点意外,有位公子救了我们。”
“什么?”小鱼和梓辛原本正在清理架子上的东西,听见马车出了意外,激动了,两人走到骆静竹身边,上下看了看,“小姐没什么事吧?”
看林珊好像还要过来凑热闹,骆静竹赶忙制止,抚额说道:“本来是没什么事的,只是路上听人讲了很多话,又被你们这么一吵,我感觉现在有点头疼!”
芳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承认她是故意的。谁让小姐要理那个登徒子的,本来是想让她们也说说小姐的,怎么能随便跟男人去逛呢…万一,那人是个坏人怎么办?“没什么事,我们也没有受伤,先让小姐躺下歇一歇吧!在骆宅整日都不得安宁,现在回了韦府就安心了。”
韦家的人都知道静竹今日搬回来了。虽然很想来看她,但都不约而同地按捺住了这份急切。刚回来肯定累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说。
这晚韦家所有人都很高兴,只除了一人,那就是徐雁枫。
小时候就不喜欢这个外甥女。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样子,反而清冷地如雪中傲立枝头的寒梅,自有一番风骨。
她凭什么有风骨?自己是京城世家的嫡女,也要因为母亲懦弱父亲不喜,奴颜婢膝地在姨娘手下讨生活。
她呢,母亲早逝,被亲父嫌弃才被赶来京城。
却得到了韦府上下的一致宠爱,她凭什么?好不容易搬出去了,自己也总算能放下心里这些嫌隙,好好过日子。
可这才多久?又搬回来了,最可气的是连几个孩子都向着她不帮自己这个母亲。
张妈妈看出她的不平,微微摇了摇头,夫人心眼着实是小了些。“小姐,您只管好好过您自己的日子。她再怎么样也越不过您去,您又何必跟她多做计较?”
“张妈,不是我要计较。是她太过份了。老爷还有韶儿、芮儿、墨儿,他们都向着她。明明我才应该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可你看他们,对我从来都是恭敬有礼,哪像对那个臭丫头…”徐雁枫想起来就生气,她一来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抢走了。老爷的宠爱,几个孩子的亲近,叫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接纳她?
好在,韦鸿睿没听到这话,不然,他可能会直接休妻。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妻子的私有物?还有什么叫静竹抢走了他的宠爱,这是一个大舅母能说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静竹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