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晗兮震惊地抬起脸看她,静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赶自己走吗?
枉费自己那么在意她关心她,还想让堂姐跟她做好朋友,结果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
自己堂堂褚府的掌上明珠,韦府未来的当家夫人;放低了身价跟她一介平民女子交往,她竟还敢拿乔?
就算已经被赐了婚又如何?寻常男人都是三妻四妾,难不成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能例外,到时候还不是要靠着韦府给她撑腰,可她如今竟如此不知好歹地要赶自己走?
“静竹,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是你的朋友,可我更是你表哥的夫人,你这样做,置你表哥于何地?”
骆静竹闭了闭眼睛,如果说以前那个娇憨可爱的褚晗兮是阳光面,那现在这个就是阴暗面了。
莫非,那个蛊虫的作用是将人内心的自私与虚荣无限地放大?刚才英韶也在说,外祖母要将英芮嫁与宣王当侧,若说以前外祖母还能有些理智,那么被下了蛊虫之后,便只剩被欲望驱使了。
但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明她们内心是有那样的想法,才会被放大之后表现出来,其心不正,其行自邪。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说话!”大抵是她又看走了眼,权当她之前的真心都喂了狗。
褚晗兮想不到把韦英韶都搬出来了,她竟还是让自己走,莫不是她真的已经跟韦府闹僵了吧?
那自己跟她交往会不会被韦府的人记恨?可是为什么英韶从来没跟自己说呢?“静竹,你真的太任性了,我对你很失望。就算你是未来的武王正妃,可你毕竟还没有真正嫁进王府,怎么能现在就对着表嫂摆皇家的谱呢?更何况,你能嫁给武王也是托了韦府的福,就连你的宅子和那个七里小筑都是韦府给你的,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忘恩负义了?”
“滚!再让本王看见你靠近骆宅一步,本王就活剐了你!”
闻人昊一早在府里醒来,原本是想立刻过来的,又担心骆静竹不喜酒味;所以就先沐浴净身,又熏了香才精神饱满地过来。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这番话,还是韦英韶那个所谓此生只娶一人的褚晗兮。
最可恶的是,静竹之前那么护着她,把她当成妹妹般照顾,没想到这人却这样说静竹,真是岂有此理。
褚晗兮被吓了一跳,她之所以敢这样放肆,无非是仗着之前骆静竹对她不错以及她马上要变成她表嫂的缘故。
可若是换成武王,她这些身份就完全不够看了。
明明之前武王殿下对她的态度是很好的,难道是静竹说了什么?真是没想到,她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小人。
“还不滚!想让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吗?”闻人昊怒目而视,他最怕静竹受伤,不仅是身体更是内心。
静竹什么苦都只会自己放在心里,没有人帮她分担,她只能自己承受。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心疼不已。
可是静竹不说,他也只能装不知道。可是就现在,就刚刚,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负她,让他如何能不恨。
静竹是很强大,可她也很脆弱;一腔真心照了沟渠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静竹的朋友不多,每一个都是倾心相待。
褚晗兮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转身跑出了书房,叫上丫鬟回府。
闻人昊走近骆静竹,像是怕吓着她一般,话也不敢多说,只轻轻拥了她入怀。
骆静竹闻着熟悉的味道,终于好受了些。“你别怪她,她可能是被人下了蛊,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不过是骗自己的话罢了,以后只当没有这个朋友吧!
闻人昊冷哼,一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就算有蛊虫的作用,也是因为她本来就有那些想法;若不然,蛊虫还能控制她说出这番话不成?”
骆静竹安心地靠在他怀里,“你会不会也觉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韦府得来的?”
正常人都不会认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有这种智慧能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吧?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晗兮,自己那样真心地对她,什么都想为她设想周到,甚至没对她有过多的防备。
可是她却认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来自韦府的施舍,怎么不让她伤心?
这说明她从来到尾就没有相信过自己,以前的那些所谓崇拜,或许不是装的,可也一定没有那么真实。
“说什么呢!以前的韦府可就只有韦鸿睿一个人苦苦支撑。那时候父皇一边觉得他大才可堪重用,一边又怕他韦府从此文武兼备,起不臣之心;犹豫了很久,几乎都想抹杀了他以绝后患了;谁知后来韦府干净利落地交出兵符,父皇也没了借口。又有你三舅舅休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韦府在民间不像以往那般有威信,父皇才真正放下,开始重用他。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其中怕是有不少出自你的手笔吧?更何况,你为韦府在九州都建立了势力,如今就是父皇想动他,也不敢了。”闻人昊愤愤不平,明明接静竹过来是享福的,可韦府却让她劳心劳力,最后甚至还将她一脚踢开;若不是韦老太爷和韦鸿志对她真心,他都想找个借口,整治整治韦府了。
骆静竹听出他语气里的心疼,把那句“你是不是也是因为韦府才娶我”的话咽下去。他不会的!
从小时候他靠近自己开始,就从来没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甚至也从来没有让自己跟韦府要求什么,他要的从来都只是自己。假装伤心地问道:“难道你是因为我聪明会赚银子才喜欢我的?”
闻人昊红了脸,将挣扎着要看的骆静竹抱得更紧。开玩笑,堂堂武王殿下被自己媳妇说一句就脸红,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胡说!我明明是看上了你的美色!”
“……”那还真是得感谢原主这张精致的脸了!
没听见骆静竹回话,闻人昊以为她真信了,连忙解释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不管你长的什么样子,只要你还是你,我就喜欢你。”
傻瓜!骆静竹觉得刚刚的那点伤感在他这种语无伦次的安慰下,渐渐远去。示意他放开自己,坐到一边笑着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哪怕是个丑八怪你也喜欢了?”
闻人昊为难地挠了挠头,“有多丑?我主要是怕父皇接受不了…还有咱们的孩子万一像你怎么办?岂不是也要很丑?”
骆静竹僵住,这呆子…若她是个别扭的性子,搞不好马上就要爆炸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可以不娶,去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啊……”
闻人昊蹲到她面前,拉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嘿嘿…你就比花娇了,干嘛还去找别人?若是你真的长得很丑也没关系,咱们的孩子说不定会更像我呢?就像真像你也没事,总会有一个像我一样眼瞎的人看上她的。”
眼瞎?骆静竹想一手叉过去,让他真瞎!“好了,该说正事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听英韶说,老太君也中了蛊,是徐雁枫下的。依你上次说的那些,我觉得艾筱筱似乎是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的线。她应该是跟什么人有合作,如今被推出来,多半是已经被对方放弃了。就是不知道她对这些事情到底了解多少,而那些蛊虫又是怎么来的,如今京中又有多少人中了招,除了这种蛊,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功效的。咱们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
“我已经让李林去查了,他还没回来,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而那个艾筱筱表面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咱们现在好像也无计可施,只能等李林回来再说了。”闻人昊一脸沉思状。他也不明白京城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骆静竹揶揄地看向他,“谁说无计可施了?”捏起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以前都没注意,咱们武王殿下长得可真不是一般的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