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辛垂下眼睑,果然还是伤到了吧?
韦鸿睿站在去往大门必经的小花园,等着外甥女。
骆静竹很想假装没看见的,但是韦鸿睿既然专门候着,又岂会让她无视他。“静竹,有没有空聊两句?”
“静竹给舅舅请安!不知舅舅想聊什么?”骆静竹福了福身,在原地站定,摆明了是急着要走,不想深谈的。
韦鸿睿无奈,这拒绝的姿态,若是自己说要去书房谈,只怕她会转身就走吧?“静竹,我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疼爱你和子真的,并非全然假意。”
“我知道!”只是这真心到底有几分,却是不好说了。她懂!
“早就想上门去找你说清楚的,只是事情太多,又恰逢你外祖母被徐雁枫下了蛊;所以一直也找不出空闲来,你不会怪舅舅吧?”
“舅舅多虑了,静竹岂敢!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多谢舅舅这些年对我们姐弟的照顾!”骆静竹行了礼,不再看韦鸿睿有些难看的脸色径直往府门走去。
物是人非,以前以为是归属的地方,如今看来竟处处都隐藏着欺骗与利用。也好,亲缘一事,本就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方式。
骆宅,闻人昊正在书房里教骆子程习字。没想到以前教子真,过了十年又教子程,日子过得可真快。
骆子程小脸上写着不愤,这个坏蛋,肯定是故意折腾自己的。教的字都好难,他手都快抽筋了,回头姐姐看到还以为是自己笨学不会呢……还是哥哥好!
骆静竹回来时,骆子程已经变成了小花猫。顿时狠狠瞪了闻人昊一眼,怎么就这么恶趣味,老是捉弄小孩?
“姐姐,你回来了!”骆子程惊喜地抬起头,随后又有点脸红地想自己拿着帕子擦。
“别动!你自己看不见在哪里的,姐姐帮你擦干净!”骆静竹止住小孩的动作,又在旁边的茶碗里沾了沾水,才把墨汁擦干净。
骆子程这才爬下书桌,又踮着脚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端给骆静竹,“姐姐辛苦了,喝茶!”
骆静竹摸了摸他可爱的小脸,此时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等骆子程又乖乖爬上书桌,才转头对着闻人昊道:“英韶赐婚的事情,不用去说了,让他自己处理吧!”
闻人昊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在韦府闹得不愉快,没关系,他韦府不想要静竹,自己还巴不得呢!“嗯,我知道了!”
“小姐,不好了!静菱小姐他们姐弟不见了!”林珊脸色是少有的严峻,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到底是谁在设局害小姐?
骆静竹蹙了眉头,“什么?谁去送的东西?让她过来见我!”
林珊出去不一会儿又带着阿绿进来,“给小姐请安!今日是奴婢去那边送的东西。奴婢在门外敲了半晌,始终没有人应,就自己推门进去了。到屋里喊了静菱小姐好多声,都没听见人应,屋内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奴婢又仔细地将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发现院墙处有几个脚印;应该是有人翻墙进入,趁静菱小姐不注意,将他们掳走了。”
“有到附近去问过吗?平白无故丢了两个人,旁边的人家就都没有发现?”骆静竹想不通那些人绑走两个小孩有什么用。
“有!有个做早点卖的大婶说,她每日都是卯时出去的,大概是七八日前,有几个汉子带着两个麻袋往城外的方向去了。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因为那个时间城门还没开,是没办法出城的。”阿绿将调查到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
城外?“林珊,你让人去附近的村子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阿绿,你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小姐,奴婢们告退!”林珊和阿绿退了出去。
“事情倒是越来越好玩了!竟然将两个无关紧要的孩子绑走,莫不是想用他们来威胁你吧?”闻人昊眼中泛起冷意,这些人可是越来越猖狂了。
“不止两个!骆家那些被我赶出宅子的人,几乎都不见了踪影。我怀疑是有人为了什么目的,将他们都拘在了一起。如果是为了威胁我,这说不通啊…我跟骆家人的情分早就没了,连亲爹我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告上公堂,那些人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为了骆家人妥协吧?”骆静竹满脸不解。这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闻人昊敲了敲她的头,“算了,别想了!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最终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的,不用着急。”
不知名的破宅子内,一名隐在暗处,看不清脸的男子正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跟自己下棋。片刻后,一名黑衣人从房顶飞了下来,“主子,骆家那群人已经全部找到,属下将他们全都关在了庄子里。”
“怎么费了这许多功夫?”并不见男子有任何动作,空气中陡然上升的压力却让黑衣人满头大汗。
“回主子,有一个骆子安早已离开京城,属下们找了很久才将他找到,是以迟了些。”黑衣人极力镇定下来。
“这次放过你,没有下回了,明白了?”男子将了一军,将被吃的棋子捡干净才道。
黑衣人低下头,“属下明白,谢主子饶命!”每次见这个主子,总是格外地紧张;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老是觉得有把刀悬在自己头上。
“嗯!本宫交代的事情都布置好了?”男子擦了擦手,站起身撩了撩袍子。
“回主子,都布置好了!只是那艾筱筱,似是有些不听话了!”上回还私自跑去武王的府邸,此时恐怕已经暴露了。
那个蠢货,为了个男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若不是看她还有用,早就将她解决了。“由得她去吧,目前还顾不上她。注意别让她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其他的随意。”
“是,主子!骆家人要怎么处置?他们整日都在吵吵闹闹的,属下也不能日日都将他们打晕。”没见过死到临头还顾着银子的人,真是可笑。
男子似是觉得有些兴味,“这骆静竹倒是跟其他的骆家人不同。本宫都特意下了特殊的蛊虫,竟然也没让她迷了心智。”说完,又嫌弃地撇了撇嘴,“那个骆…骆天华倒真是歹竹生出了个好笋,他们姐弟竟是都生得不错。罢了,那些骆家人其实也不堪大用,你就在饭食里下些迷药,让他们每日都睡过去吧。对了,那个骆子真可抓到了?”
“没有!他身边除了有一个高手当随从之外,暗中还有人保护,属下们近不了身。”黑衣人不明白那个人明明武功那样高,却会心甘情愿保护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真是费解。
“本宫不是都让人将他带出去了吗?你们就不会在树林里动手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带不回来,本宫要你们有何用?”男子似是真的有些恼了。
黑衣人赶忙跪下道:“主子息怒!他的那个随从片刻也不离他左右,属下们实在找不到机会。”
“本宫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三日内还不能将人绑回来,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的。”男子发了狠,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黑衣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黑衣人有些胆战心惊,半天才站起身。这可如何是好?那小子本来就谨慎得很,稍微危险一点的地方都不去,从来不会单独行动,甚至连上茅厕都会让随从一起。这要如何将人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