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荣面色尴尬,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不瞒大掌柜说,一月之期过了大半;可是新糕点还未研制出来,着实是有些难办,不知掌柜可否再通融几日?”
新糕点?李叶坦然自若地道:“叶老爷,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诚信二字,当初既约定了是一个月,现在想改期恐怕不太好吧?更何况,就算我七里小筑能等,那些贵人却是等不起的;若是他们怪罪下来,这个罪责是你担还是我担?”
叶正荣脸色霎时就变了,“我也知道这事儿是有些难办,让大掌柜为难了,我在这里给大掌柜赔个不是!”站起身作了个揖,又坐下道:“既然这个无转圜的余地,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是,另外一件事却还请大掌柜能答应……”
“什么事?”李叶淡定地端起茶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些事情他不知道。
“是这样的,犬子近日病了,又道才疏学浅担不起掌柜的重任;想让他兄长代替他,不知大掌柜能否……”叶正荣从衣袖里抽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李叶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那贪财的模样让叶正荣为之欣喜,以为事情有门儿,将银票又往过推了推,“只要大掌柜答应,之后我会再送这个数过来!”
谁知事情却直转急下,“我不答应!”才这点小钱就想收买他,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叶正荣得意的笑僵在嘴角,什么意思?莫非是嫌少?可这里少说也有好几千两银子了,况且,这只是一部分!“大掌柜是何意?若是有哪里不满意,你尽可提出!”
“我哪里都不满意!你当我七里小筑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塞进来?你儿子若是不想干了,趁早滚蛋,我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想做掌柜的人了!还想让另一个儿子代替?你以为这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几千两就想收买他,眼皮子这么浅,也亏得大小还做个生意呢,真是丢人!
叶正荣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过是个掌柜,又不是东家,竟然敢如此嚣张,当真是可恶!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是那个逆子惹出来的事儿!“大掌柜不必着恼,我也是这么说他的。今日叨扰了,这些银子权当给大掌柜压惊了,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李叶头也没抬地喊了声“送客!”。半晌后才偷偷摸摸地跑到门边看了看,确定那个什么叶老爷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才拿起案几上的银票数了数…这个月的净收入又多了三千两,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夸他,真是想起来就美滋滋!
伙计上来收拾,看他一副财迷样,嘀咕道:“真该让人看看,人前刚正不阿的大掌柜在人后是怎样一副猥琐样儿!”
李叶记好账,拿起手边的花生壳扔了过去,“臭小子,让你敢叨咕本掌柜!”
伙计瘪嘴,“您也就敢欺负小的!”怎么不见对那些老伙计呼来唤去呢,哼!
“臭小子,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吗?”李叶得意,这小子能进来当伙计还多亏了自己呢,不欺负他欺负谁!
“哼,回头小的就跟小姐告状!”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想也知道那个仙女一般的女子一定会护着劳苦大众、平民百姓还有自己这个伙计之类的弱势群体!
可他刚说完,就被李叶这个强势群体追着打,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李叶拍拍手,让你小子敢告状,打死你!不过,话说回来,小姐好像很久都没过来了……摇摇头,还是赶紧把那些账目理清楚吧!
勤政殿内,骆静竹安静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淡定地喝茶。反正敌不动我不动,敌动随他去!
洛公公站在闻人政德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当成了一根柱子。
闻人政德看两人都不理他,心里恼怒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可是皇帝,这两人竟然敢这样对他,是不要命了吗?
“骆静竹,你好大的胆子!朕让你坐下了吗?朕准你喝茶了吗?”简直是目无王法!没错,他这个皇帝就是王法,谁敢对他说个不字试试!
“皇上,民女知道你是千古明君,当不会跟民女计较这些旁枝末节的;何况,椅子就是拿来坐的,茶水就是拿来喝的,不然还能干嘛?”骆静竹浑然不将他的怒火放在眼里,反正,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动她的,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好了!
对,椅子是拿来坐的,茶水就是拿来喝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闻人政德嘴角抽抽,有没有搞错,龙颜大怒,她竟然也不当回事?是算准了不会拿她怎么样吗?虽然现在杀不得,可不代表不能折磨啊…“你别以为给朕戴一顶高帽子,朕就不会罚你!”
“请问民女犯了何错?若是民女真有错处,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若是没有,哪怕您是天子,民女却也是不服的!”骆静竹搁下茶杯,认真地望向闻人政德。
这下他真的可以确定她确实不怕死了!“朕是天子,朕说你犯了错,那就是有错,你竟还敢有意见?”
“皇上若是昏君,自然可以想处置谁就处置谁了;可您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民女相信您不是那种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之人。皇上是想做个可以让人畅所欲言的明君还是想做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呢?”你若是随意处置了我,那与昏君又有何分别?
“大胆!”闻人政德气急,“来人!将她拉出去重打十大板!”
进来的侍卫面面相觑,这可是未来的武王妃,他们哪敢动她一根汗毛?万一被武王殿下知道是他们动的手,回头儿还不剥了他们的皮?求救似地望向洛公公,主子斗法,别伤及他们这些无辜成吗?
洛公公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又低下脑袋默不作声。
侍卫接收到讯息,如狼似虎地朝骆静竹扑去,扭了她的胳膊就要带到外面去。
“慢着!”闻人政德又生气了,这些混账,不知道这是武王妃吗?竟然这么粗鲁,回头弄伤了怎么办?“滚下去!”
侍卫们争先恐后地滚了出去,唯恐落在后面就要被皇上逮住打板子。
骆静竹揉揉手臂,“皇上不是说要打民女的板子吗?人都走光了,谁来打?”
洛公公眼皮跳了跳,他真是要为这个胆大的姑娘捏一把冷汗!这事儿揭过去就算了呗,你干嘛还要主动去挑衅呢?
“你是故意想受伤,然后回去向昊儿哭诉朕欺负你吧?朕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居心不良,竟想离间朕跟昊儿的父子情分!”闻人政德想打她又觉得不能打,整个人都纠结得不行。本来在武王府就向昊儿发了一通脾气,若是这回再把他媳妇儿打了,他不得炸了!
“皇上未免太小看民女了,若是想要离间你们父子之间的情分,何需用到苦肉计?”再说了,他们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吗?你怀疑我,我怀疑你,这算什么父子?
“你!”嘴上一口一个民女,可这态度分明就比他还高高在上,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哪里找得到一点恭敬!可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谁让昊儿倾心于她;而他,也还不想失去这一个儿子,尤其是老大昏迷不醒之后!
骆静竹可不管他气成什么样,反正她看不起这个男人!或许他是一个好的国君,可绝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小剧场
某苏:你胆子确实挺大的,我都吓得发抖!
骆静竹:呵呵,就你这老鼠胆
某苏:…我觉得你侮辱了我
骆静竹:不用觉得,我就是啊
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