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于飞微微挑眉,眼睛中亮光闪了闪,笑道:“放榜之后我便立刻往回赶,相信最快也要明天、甚至是后天喜报才会报到镇上。婉娘,明日回去,你们两口子先在镇上住一晚,我先回去,我想,我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桑婉偏头瞧了二哥一眼,舒眉微笑道:“二哥是想设个局,让二叔、二婶往里钻?”
桑于飞哈哈一笑,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二叔二婶会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
“二哥心里有数就行,最好跟大哥大嫂先通个气儿!跟大哥剖析利害,他肯定会配合你的。大哥一向来,对咱们兄妹最好了!”桑婉含笑轻轻说道,心里霎时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温情。
“是啊!大哥、大嫂,都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桑于飞也不由一叹。大嫂嘴上虽然厉害,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会瞪他几眼给他脸色看,但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天冷了做的第一件厚衣裳、厚鞋子都是他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就着他!若非大嫂贤良支持,他哪儿能够安心读书至今?
桑婉亦想到了此点,眼眶忍不住也有点湿润,片刻又笑道:“还是二哥你有成算,也是运气好,一放榜便碰上有船赶着回来!可见这是天意了!”
要知道科举乃全国最大、最要紧的文化盛事,对地方官员的升迁考评也是有影响的,多考中几个举人,为地方官的政绩那可是添上大大的光辉一的姑娘避一避,众人一起在王氏这边用饭。菜肴丰盛、美酒增色自不必说。
时二老爷的两位妾室水姨娘、方姨娘也来了,笑着说来看看解元郎长个什么样,少不得夸赞一番,各自敬了桑于飞一杯酒方告退。
王氏、时二老爷等更是十分热情的招待着桑于飞,连带桑婉都沾了光。
这令时玉梅和任志贤心下更加不乐,脸上僵硬勉强的笑容几乎都挂不住。
除了自己的妹妹、妹夫,这一桌子人都算是长辈,桑于飞不敢托大,便一一敬酒道谢,轮到任志贤时,任志贤端起酒杯与桑于飞一饮而尽,大模大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年轻人,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啊!乡试其实也没什么,很多都看运气,会试那才真正考验真才实学!好多在乡试中取得好名次的到了会试的时候都落了榜呢!”
桑于飞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但他素来不喜与人特别是不相干人在口角上争风,便神情不变的笑着点头颔首:“亲家姐夫说的很对,于飞受教了!全国上下博学多才之士多如牛毛,跟那真正的鸿学大儒比起来,于飞不过井底之蛙罢了!”
时凤华也叫母亲派人接回来了,他只比桑于飞小三岁,两人年纪相当,难得的是性情也相近,晚饭前相互厮见,一番交谈下来,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时凤华听了任志贤这番老神在在兼酸溜溜的话心里不觉替桑于飞不平起来,便笑道:“桑二哥太谦虚了,你可是今科解元,不光是好名次,是第一名啊!咱们江南一带素来人杰地灵、名士辈出,占据儒林大半江山,江南的第一名那基本上就是全国的第一名了,考个进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没准还能中个状元回来呢!”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时二老爷端起酒杯打趣笑说大家敬未来的状元公一杯,众人都笑着举杯称是,桑于飞谦逊不已,令任志贤更觉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