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回来了,我马上去做饭。”周晓打开门,踏出烦闷,努力扬起笑,却忘了,她眼睛红通通的,怎么瞒得过周二娘。
周二娘心疼地看着女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比划了几下:我去做饭,你歇会儿。
周晓哪里肯,她看着母亲头上跟她一样短到耳根的头发,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这种酸楚压过了失去头发的难过。她走过去,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妈,我一点都不伤心,头发剪了又会长起来的,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也别难过了。”
话是这样说,可哪个小姑娘愿意,拎着酒瓶子回去了。
王二婆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怜的娃。
路上,周晓拎着酒瓶,心里的不甘就跟疯长的野草一样在心里滋生。她真不想把这瓶酒给周大强喝,一来是因为他在家什么都不干,还整天对她们母女非打即骂,二来也是怕周大强喝高了,他一喝高脾气就特别暴躁,最后倒霉的还是她们母女。
不行,她得想点办法,周晓走到村头的小河边,顿时有了主意。她做出一副要洗手的样子,跑到河边,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脸,然后偷偷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没人,连忙偷偷将酒到了四分之一进小河里,然后又加了一点河水,将瓶子灌满,这才拎着瓶子回去。
因为掺的水并不是太多,周大强没有察觉出来,喝完一整瓶也没醉,所以也就没发酒疯,拿着他的旱烟袋回屋睡觉去了。
他一走,周晓再也按捺不住,飞快地跑回屋子,反锁上门,小声说道:“你藏在哪儿?可以出来了。”
喊了好几声,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周晓有些急了,趴到地上,往床底找了一圈,没人,她又到门后、柜子旁寻找。
过了几分钟,周晓将屋子里能藏人的角落都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她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小声自语:“奇怪,人呢,去哪儿了?”
周大强一直坐在堂屋,自己的房间就在堂屋旁边,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他。所以那个陌生男人肯定没从门口离开,可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难道他还能钻地跑掉不成?抑或他不是人,是什么精怪?
想不明白,周晓只得作罢,就当自己中午哭得太伤心,出现了幻觉。
哪晓得,当天晚上,这个陌生男人会再次神出鬼没地跑到了她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