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青当然也知道,她绝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生命——因此他提出了一个针对死亡的解决方案。
“我可以读取他的数据。”从礼包的神色上来看,他显然很难从感情上理解这一番话对人类的冲击力:“我存着他的数据,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找一个地方将他‘写’出来。对于他来说,就是上一秒和下一秒的区别,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原本的韩岁平呢?
“他会死在这个房间里。”
那么,在这个房间之外被编写出来的韩岁平,还是他本人吗?
是的,林三酒明白,礼包编写出来的另一个“自我”,细胞、纤维、思想、记忆都是和原样本一般无二的。这和克隆还不一样;如果在读取数据的时候,原样本想到了“我今天晚上想去吃”,然后死了,等这套数据再度被写出实体的时候,他会继续想“的那家餐厅好像关门了”——对他而言,中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但就算是这样,原本的那个韩岁平,和她一起在现代世界里挣扎过、笑过、流过汗与泪的那个韩岁平,是不是也永远地死去了?
“让他死去是第一步。”季山青最后这样总结道,“我的计划,必须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实施。”
林三酒在沉默中耕作了大半个小时,直到匿名心事区里又一次出现了新的心思,才暂且将这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压下去了。
“假如有人死了,他的职务会怎么样?”墙上明晃晃地挂着这么一行字。
众人望着墙上文字一会儿,目光从彼此身上一划而过,仿佛是不经意那样不作停留。比起刚才直接针对韩岁平的恶意,这个心思更接近于对游戏规则的疑问;但是它让众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古怪了,好像每个人现在都希望能够离其他人更远一些。
“我没想过,”女越耸耸肩,说。“人死了,背包里的东西也不会一起跟着死,应该就能让别人得对。所谓适者生存嘛,自己适应不了这个情况,活不下去,也不是无条件让别人供养的理由……要是我也有被优胜劣汰的那一日,我也不埋怨你们,行不行?”
韩岁平恰好在这时微微动了动——林三酒投去目光时,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经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