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我带个话给伊丽莎白,告诉他萨马埃尔要走了,想见她一面。”萨马埃尔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请求的口气了。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的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
可是他摸不到,腰间的剑似乎突然不在了……
或者是他的手已经不在了。
一把深黑色的短剑被反手握在萨马埃尔的左手之中,藏在小臂下,颜色完全的被他身上的黑衣所遮盖。在嗅到血腥的味道之后,右手也从腰间拔出了血红色的弯刀。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句低声下气的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
被割断的手掌刚刚落地,惨叫声刚刚响起,一百名士兵惊诧的目光刚刚向这边转移,“嗜血”和“暗夜”交叉成一个十字,架在了那个士兵的头颈两侧,手腕轻轻一分……
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纷飞而出。
萨马埃尔又笑了。
“天意如此啊!”他想着,“我不想再杀戮,想摆脱过去,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他们竟然不让。”
“那么,我就再享受最后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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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进去吧!”
在24小时的爆炸之前,人群的声音终于变成了哀求,并且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至于为什么这时间与维格菲计划的一般如此凑巧,自然是因为他在人群中事先就安排了他的信徒。人越多,越是在这种脆弱悲伤或者群情激昂这样的情绪失控的时刻,越是容易被人煽动。
骚乱,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覆盖了整个广场。
不知为何,已经近乎幸存了23个小时的民众们,竟然在第24个小时之前变得疯狂起来,仿佛博得的炸弹必定会降临在他们头上,仿佛死神已经在准备,等时刻一到就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一般。
但维格菲是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恐惧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顶点,维格菲站起身,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了。可以洞察人心,可以唤醒人心灵深处的恐惧并且知道如何加以利用,再加上他幻术大师的身份——
维格菲笑了。
一个神明即将诞生。
门开了。
圣洁的光芒从天上洒下,门中飘出了仙灵奏的音乐。
每个人黯淡的眼神都被这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憧憬,每个人的姿态都是仰望,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被拯救的喜悦。
哭声响起,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惊叹声响起,那是对于超自然的神迹的膜拜。
但这些都被美妙空灵的仙乐所掩盖。
霎那,广场变成了极乐的天堂。
心情激荡着,人们随着充斥胸臆的爱意向那扇门前聚集。
门中走出了一排身着蓝衣的青年,有男有女,都面带微笑,那种神圣与脱俗的感觉与光明圣教的牧师一般无异,但他们的容貌更出众,笑容更和善,装扮也更加高贵漂亮一些——因为这本来就是维格菲根据贵族的服饰设计的。
但更加吸引人的是那奇特又抽象的标志——
眼睛中的六芒星。
这些人笑着,并未说话,但却分明的表达着一个最平凡的,在酒肆或者勾栏的门口经常听到与之类似的话语: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
在此时广场上的人听来,这句话就像是神的旨意。
人潮向那扇敞开的大门涌动。
维格菲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准备张开双臂接纳他的第一批信徒。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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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姆斯整了整自己的军装,在摄政王面前,在他眼中寒光的注视之下。
但摄政王并未注意他如雄狮般威严又如猎鹰般阴鸷的表情,也未注意他肩上象征最高军衔的图案和胸前整整二十枚闪闪发光的徽章。
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艾尔姆斯已经笑了:
“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吗?”
鲁希瑟斯摇摇头。
“奥雷留斯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吧!”艾尔姆斯问。
鲁希瑟斯沉默,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反驳。
“你所计划的事,你想得到的一切,凭你还不配。”艾尔姆斯说,“奥雷留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更不可能。”
这次鲁希瑟斯倒是冷笑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艾尔姆斯说,
“重要的是,无论你做什么,想和谁争权夺利都好,想把我搞下台,谋取我手中的兵权也好。”
“你不该把卡蒂娅牵扯进来。”
鲁希瑟斯没有再辩解,他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辩解什么。
“你掩饰的很好,还有你手下的那个叫菲比斯的也同样,法尔竟然轻信了他的话,不相信你是凶手。”艾尔姆斯说,“否则,今天我带来的就不会是这种预备役部队,而会是精锐的帝都禁卫军了。”
“卡蒂娅已经死了五天,可是杀他的人还活着,法尔竟然害怕给他的妹妹报仇,于是,只好我亲自动手。”
说完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中闪出了凶悍的神色,浑身也散发出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之中锻炼出的杀气。
“这么说,你还是来杀我的?”鲁希瑟斯有恃无恐。
无论如何,这里是皇宫,是他的书房。
艾尔姆斯冷漠的笑了:
“不,我是想让你杀我的!”
他右手平举长剑,剑尖直指摄政王的胸膛。
这是标准的决斗起手。
“如果你有那个胆子的话!”
手中的剑闪电般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