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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辛想起很久以前，上一世的很久以前，那时叶予还是他的师兄。
叶予带他和师姐一起外出历练，意外遇到天才阵术师常宁夕。常宁夕用九死一生阵将他们困住，然后把师姐绑架到了凡界。
据叶予说，常宁夕是因爱生恨。后来他知道常宁夕是叶予手下的人，绑架师姐分明是叶予自己的主意。
总之就是那时，在那个九死一生阵里，叶予告诉他九死一生阵其实是传送阵，找到阵眼改阵核就能破阵。
叶予对阵法阵术有研究，他那时对叶予这个师兄也很崇拜，所以特地搜集典籍，苦心研修，希望能得一句夸赞。
叶予果然对他赞赏有加，后来还亲手教他把九死一生阵改成了传送阵。只是这个传送阵似乎从来也没有把东西传送成功过，放上去的试验品全都消失不见了。
想到这里，牧辛吓出一身冷汗。
叶予说那些传送失败的东西要么湮灭于世，要么被送到了异时空永远找不回来了。所以他哪来的自信，这一次能传送成功？
牧辛一个激灵，猛地从传送点滚开。
他力量不足，传送区域仅限定自己所在的空间。理论上他只要离开那个空间，就不会受到影响。
牧辛躲开那处空间后，警惕地盯了那儿好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牧辛却没见那个空间有任何什么变化。他留在上面的破布条也没有被传送走的迹象。
牧辛叹了口气，显然这传送阵干脆就没有启动起来，方才的地动山摇不过是“虚张声势”。
“天要亡我。”
牧辛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
他被贪婪的凡人送到这里，那凡人想拿他献祭给魔王大人。如果没猜错这个魔王大人应该是夜无乐。也是冤家路窄，上一世他就差点死在夜无乐手上，没想到重来一次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难怪魔气这么浓，原来是结界裂缝。”
说话的正是从荒宅暗道找下来的叶予。
对凡、修、魔三界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三界之间存在巨大而无形的结界，结界将三界分开，让三界各自独立为一体，将三界相互之间的影响降到最低。
三界邻接之处结界薄弱，难免出现破损，往往导致魔族被卷入凡界或是修界，或者凡人、修士被卷入魔界。这类事件无法避免，但概率极低，对三界平衡基本不会造成影响。然而最近几百年，结界破损出现的情况越来越多，甚至有结界裂缝出现久不愈合，让魔族得以成批进入凡界。
好在能通过结界裂缝的魔族也是少数，危险程度高、数量庞大的低等魔族依旧被挡在魔界之内，使得魔族入侵的危险程度显得没那么高。
“最近磨石城魔族多起来，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吧？”
常宁夕踹开暗道上锁的铁栏门，走进裂缝和九死一生阵阵眼所在的地下室。
地下室光线暗淡，只阵眼处点着盏油灯。四周黑暗，让人看不清边界。
“先破坏阵眼。”
叶予说。
常宁夕已经蹲在地上研究起来。他着迷地摸着阵眼印记，头也没抬：“我再看看，这九死一生阵被人动过，我得查查那家伙的底细。”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最好抓紧点。”
叶予说着，绕裂缝走了一圈。
地下室极安静，只剩下叶予的脚步声。
做阵的都知道阵眼必须藏好，被懂行的人找到阵眼的话，破阵是很容易的事情。如今他们找到阵眼了，又有常宁夕这个阵术大师在，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因此叶予才有闲心在地下室探索闲逛。
叶予发现这地下室空间不小，直径约摸二十米左右。地面铺着平整的石砖，石砖上随机分布着一些孔洞——是用来布阵的。
适应了地下室的黑暗，叶予只能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勉强能将地下室看个大概。这里魔气重，又有结界裂缝，叶予不能驱动灵石发光照明，以免惊动裂缝之内魔界的生物。
叶予将地下室探了一遍，最后停在九死一生阵核心之处。他看这处也有被人改动过的痕迹，却又看不清到底哪里改了。
于是走近了，低身以手触摸感知。
“叶予，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常宁夕突然出声，让叶予动作一顿。
叶予正想说阵核有问题，安静的空间里凭空响起一声呻、吟。叶予噤了声，凝神细听。
常宁夕正拿着油灯走过来，光线渐渐亮了一些。他没听到那一声极细微的呻、吟，脚步也没停下来。
叶予借着微光看了看周围，最终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发现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
“呼……”
那小东西身上缠着布条，有的布条脱落了，布条尾端恰好延伸到叶予脚边。小东西一动不动，却在努力呼吸，努力求生。浓厚的魔气遮住了他的味道，也隐藏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