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士灿点头赞道:“‘翰’为文辞,‘轩’为高扬,此二字倒还可以一用,果然精妙。”贾儒想起了那个起这个名字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笑笑——她写的文章里,所起的名字一向是没营养的居多,这个恐怕是歪打正着了吧!不过他也不需深究,不过是心神一转间而已,两人继续喝茶对弈不提。
三个月后棋社开张,开头门庭冷落了几日,渐渐人气就高起来,生意越来越好了。因为此处并无那些唱曲陪酒的歌姬之类,来往更是颇多文雅风流的人物,故在上流之间的口碑也很好,连各府后院的女眷们也不会拦着自家相公到这里来。
贾儒见常有许多人带着自己的子嗣前来,有些甚小的才四五岁的样子,在祖父、父亲身边这样待几个时辰,又累又困又看不懂,便又增加了下五子棋和跳棋的两处小院,专供未满十岁的孩子们玩耍,倒也增加了这些孩子们之间相互攀交情的机会。
永安世子这段时间处理朝中圣上所安排的差使甚忙,所以走动得少些。等棋社都开业了才来,便埋怨贾儒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给他,“倒便宜了冯家的小子”。不过他还是加紧印制了许多棋谱、又赶着制作了各种档次各种材质的棋盘、棋子什么的,在进出大门的堂屋边摆起柜子卖了起来,令贾儒看得瞠目叹服。
贾儒这才黯然地发现,人家古代人民的头脑也是很灵便的!商业天赋不拘现代古代,他没有就是没有,还是回去搞他的学术好了!自此他对经营之道万事不管了,除看帐收钱之外,全权交给了合作伙伴处理。
贾儒外边暂时搞定,里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廖氏说。
按理说廖氏如今怀着孕,不该此刻跟她说。但是贾儒知道,要是让她出了月子发现自己陪嫁的下人全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一年前就被打发了,那裂痕可就不能修补了。索性说开了,只要廖氏是真心向着他的,多陪几次不是也没什么。
廖氏听闻贾儒所说,果然大哭一场,发作了好几回。不过见贾儒每每做小伏低,只柔声安慰她,并未训诫或迁怒于她,慢慢气也顺了。
她道:“你的意思我已明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原知道他们手里有些不干净的,只是他们是跟着我十几年的,竟然还如此,让我也没脸替他们求情了。已经发卖的我就不管了,剩下的还要赶紧添上人手,这一胎生下来也是要人伺候的。”
贾儒应诺,又忙着在长安城中的几个官奴和人力市场里选合适的人。只是这些人不是太奸猾,就是太木讷,直挑了大半年,等孩子都快出生了,才堪堪挑全。
为了补偿廖氏,他也刻意做些替她描个花样子之类的活。他国画的功底是最好的,廖氏这些年动手做针线的时候也少了,看了贾儒的花样子,更是除了他给画的不做。
这日,总共用了七八个时辰,从中午闹到大半夜,贾儒的女儿终于顺利出生了。廖氏累得昏睡过去,贾儒看她睡安稳了,便独个抱着女儿臭美——这刚出生粉嫩嫩的小女儿,看得他心中一片柔软——这是我的女儿啊!他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感觉,这种生命的延续的感觉。
第二天傍晚事,廖氏才醒过来。看相公抱着小女儿不撒手,廖氏轻笑,心中略松。她知道,代儒一直是重视子嗣的,偏她又只生了敖哥儿一个,代儒虽然给她留脸面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心中也时常郁郁。现在好不容易又怀了胎,竟然还是个闺女。她本以为贾儒定然会不悦,至少不会多喜欢这个女儿,没想到女儿一出生他就不撒手了,抱着逗弄不休。
只看小宝贝那挺翘的小鼻子,嘟着小嘴吐着小泡泡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疼,怪不得代儒这个老书呆子都心软喜欢上了。
贾儒充分表现出了老书生的本质,翻来覆去地查找那些经书,希望能够选一个能完美体现他女儿一切美好品质的字眼来当名字。后来突然想起贾家这一辈的女儿都是从兄弟们取了文字旁的字,然而文字旁的字本来就不多,又被那些兄姐们占去了不少好听的,剩下的矬子里面拔将军,最后委委屈屈地选了“敉”这个字,意思是安抚,安定,取个小名就叫小米。
贾儒心道:傻闺女,成天就知道哭笑和吃睡,你爹没能替你取个好名字,你长大了不许闹啊!
两人就这样每日逗小女儿,也没关心什么别的事,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儿子贾敖要下场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