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道:一味闪避,也能算胜?
程石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圆圈,老者急忙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那个部位之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破洞,不禁恍然:好小子,这一定是趁我变招施展回马枪的时候刺破的吧?
程石从树上跃下,笑道:师父果然明察秋毫。对了,徒儿带来了师父最爱吃的酱牛肉,还有几瓶好酒!
老者和程石席地而坐,也不用碗筷,各自以手抓捏酱牛肉大嚼,酒瓶也彼此传来传去。良久,老者才兴尽抛下酒瓶:算算也有叁年多了吧!我们师徒的缘分也差不到尽头了!
程石大急,嚷道:师父,你……
老者挥了挥手,示意程石不要打断他的话语,续道:你已尽得我真传,我留下来不过白吃白喝而已,又有什么用处呢?
不是,师父你不能……
老者怒道:不要打断我!
程石倏然住口,老者的脸色才好了几分:我知道你舍不得师父离去,师父也同样舍不下你这样一个天赋极高的徒弟。我学艺四十年,你却在短短的叁年之内青出於蓝,根基这么好的徒弟,天下间哪里去找第二个去?
那是师父教得好。程石小声插了一句。
不错,我是教得好,不过你更学得认真。老者的笑容有些无奈:叁年来风雨无阻、朝夕苦练,但是这份耐心就非常人所及。但你切记不可骄傲,你还记得你跟我学枪时我告诫你的话么?
记得!程石恭恭敬敬地应道:师父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的境界永远都没有止境。
你果然记得很清楚。老者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伤感: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江湖,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飞机,枪法再高也及不上子弹。说起来,师父还要感谢你,只有你才肯那么辛苦地跟我学这些过时的玩意,总算这一门轩辕枪没有在师父这一代失传,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至於你能否将它再传下去,就随便你了。师父的使命已经完成,不用再背负着轩辕门的荣誉,可以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享受我馀下的时光。
程石急道:不,师父教我的武功,今天还帮我击败了几个无赖呢!
是么?老者苦笑:现在武功的用处,也就只能用来对付无赖了。想当年师祖他老人家……咳,还提这些旧事干什么?老了,都老了!
老者取过贴身的一个小包袱,层层解开,最后取出一枚迹斑斑的枪头,高举过头顶拜了叁拜,然后递给程石:这是轩辕门代代相传的掌门信物,少说也已有千年的历史,为师现在把他传给你。嘿,要是当古董来卖,也许能值上几文!
程石将那枚枪头牢牢握在手中,含泪道:多谢师父!
老者将散落的两柄长枪收拢到一起,挑起那个盛着几件破旧衣服的包袱,就此起身而去。程石在老者身后大叫:师父,徒儿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老者回首叹道:我复姓轩辕,名字已多年不用,自己都忘却了。你不妨就叫我轩辕不智吧!若非不智之人,又岂会沉迷往事不能自拔?
老者终於长笑而去,许久许久,林间还依稀回荡着他悲怆的笑声。程石依旧伫立在原地,环视着周围和师父一起渡过叁年岁月的地方,万般滋味齐上心头。
手心中,那枚非金非铁的枪头纵然满是绿色的迹,却依稀透露出一种尊贵的威严。
手机声忽然响起,打断了程石的思绪。看了一下号码,是师姐沈虹打过来的。奇怪,中午刚刚分开,会有什么急事找自己呢?程石有些纳闷:印象中一直是自己打过去麻烦师姐,从没接到过师姐的电话。
程石,快点过来,我要见你!沈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你的血型很奇怪!
程石打趣道:难道真的被我料中了?我是什么稀有血型不成?
沈虹明显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比那还严重!你根本没有血型,或者说你属於一种从未发现过的血型!快点过来,我们见面再说!
收线之后,程石略有些晕眩。没有血型是什么意思?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又浮现在程石的心头,他不禁得出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结论:难道他要买自己的血,就是因为自己的血与别人不同?难道自己真的是那个什么狗屁魔神?
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程石慢慢的在路上走着,希望能整理出一个头绪,但徒劳无功。问题的关键似乎在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身上,也许自己真的该去找他要答案。
回到山脚下时,那辆单车还在原地,黑衣人却已不见踪影。车筐中放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魔幻酒吧四个字,乍看起来倒像一张灵符。程石读完之后,便条上的字迹迅速逝去,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
又是一桩邪门的事!魔幻酒吧又是什么玩意?程石骂了一句,尝试着推了一下单车,发现它已经恢复了正常。想起师姐的催促,无暇再做它想,骑上单车就开始朝实验室狂奔。
冲上街道后不久,程石却在要拐弯的地方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就在他身旁,一块大大的招牌巍然耸立:魔幻酒吧!
先去见师姐,还是先进这家酒吧瞧瞧?犹豫了片刻,程石终於决定锁好变速自行车,推门进入酒吧内。
厚重的木门刚被推开,一阵震耳欲聋的疯狂rape音乐顿时刺痛了程石的耳膜。舞池中央,满是搂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正放肆地扭动着半**的身躯,彷佛脱离了现实,沉浸在音乐的另一个世界中。高台上一个领舞的靓丽女孩,正半跪着在甩动她的长发,一身性感的皮质露脐装,充满了颓废的**味道。--程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本破烂的中的描写,眼前看到的一幕与它毫无二致。
程石穿过人墙,走到正在吧台练习调酒的侍者身前,试探道:一杯蓝****惑!
侍者讶然的望着程石,但还是很快的给他斟满了一杯蓝色的液体,然后静立一旁,似乎很焦急地等待着程石饮下的反应。程石略有些不自在,问道:怎么?
侍者尴尬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知蓝****惑这种酒的,因为这是我刚刚才调出的一种酒,还从没有人试过。我很期待着你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