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他家主子对媳妇儿的话,简直言听计从,绝对不会违背。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唯深撇撇嘴,一把将手中的香烟收起来,放回口袋里。
“哦,叶小姐家距离不太远,晚上也不堵车。”
听到顾锐的回答,顾唯深眼底的眸色瞬间沉了沉。他家这傻小子,到底多久才能开开窍啊?
“顾锐。”
“嗯?”
顾唯深无奈的弯起唇,掌心落在顾锐肩膀拍了拍,语重心长说道:“别说三哥没有提醒你,这可就快过年了,娶个媳妇儿好过年的道理,懂不懂?”
“……”
男人适时提点,却没有继续深说,很快转身上了楼,回到卧室。等到顾唯深离开后,顾锐平静的面容才有一丝波澜。
他今年的年纪好像也不小了,确实应该……娶个媳妇儿了吧。
早上七点多,顾以宁刚刚熟悉好就听到开门声。他将面巾挂好后出来,恰好看到夏朝露拎着袋子,打开门走进来。
“你起床啦。”进门的人满脸笑意,尤其看到顾以宁已经洗漱后,顿时满意的招招手,“快点过来,我带了自己煮的香菇鸡肉粥。”
脱下大衣放到边上的椅背中,夏朝露动作麻利的洗了手,拿来碗筷,将她带来的早餐一一摆上桌。
她早上六点钟起床煮粥,来时的路上还买了新出锅的油条。香菇鸡肉粥搭配油条,绝对算是美味。
顾以宁看眼她被冻得微红的鼻尖,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伸手用掌心轻贴上她的鼻子,“外面很冷吗?”
“还好,就是早上有点凉。”夏朝露乖乖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他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是暖了。
“我不冷啦。”夏朝露笑眯眯拉过他的手,转而将他按坐到椅子里,“快点吃粥,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以宁低头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鸡肉香菇粥。随着热粥的香气四溢,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尝了尝。
“好喝吗?”夏朝露有些紧张的问。这些年她很少煮饭,也不知道手艺是不是退不了。
“好喝。”顾以宁抬起手中的勺子,低头小心吹凉勺子里的粥后,才递到她的嘴边,“你自己尝尝。”
以前谈恋爱时,在那栋属于他们的小公寓中,夏朝露常常煮这道粥。那时候没吃她煮,顾以宁都会喝掉两碗才满足。
时光过得很快啊,转眼这么多年过去,难得这道粥的味道还没变。也许她的手艺已经退步了,可那种熟悉的味道落在他们心里,却不曾有过改变。
吃过早餐,夏朝露又动作麻利的将餐桌收拾好。等她再度出来时,顾以宁已经穿上大衣,站在玄关等她。
窗外阳光明媚,洒落在男人肩头的那抹暖意,如同他此时嘴角的笑容。夏朝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样的平淡画面,这些年反反复复都出现在她的梦里。每一次她睁开眼睛发现是梦,都会一个人落寞很久。
缓缓迈步走到男人面前,夏朝露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鼻尖有些泛酸。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能够让她这样抱着他,她就觉得特别满足。
“怎么了?”顾以宁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变化,紧抿的薄唇不禁勾了勾。
“没。”夏朝露把脸贴着他的心口,闷闷的摇着头。
男人笑着伸手,掌心落在她的头了些不好听的话,但我只当做是他一时糊涂,被人蒙骗而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以宁解除联姻。”
“哈哈哈。”顾鸣善大笑出声,再度望向董妙妙的眼神变的微妙起来。这位董家的千金,性格脾气倒是好得很啊,同虞宛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同样都是大家闺秀,可董妙妙却明白分寸拿捏,更懂得审时度势。
虽说董家同虞家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可因为虞宛的事情,顾虞两家已然嫌隙深刻。虽说上次虞宛闹的事情被他压下来,没有让她吃官司,但虞家并不放心还是将她送到国外看管。如此一来,别说联姻,只要顾家同虞家不结仇,他都算是心满意足了。
“妙妙。”顾鸣善拄着拐杖站起身,那双历经精明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若是有一天,以宁需要你全力相助,你会不会把他,把我们顾家摆在第一位,甚至包括牺牲你的娘家。”
“我……”董妙妙稍作思考,而后信誓旦旦的回答,“我会永远都把我的丈夫,摆在第一位!”
“好——”
顾鸣善满意的点点头,“这顾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非你莫属。”
“谢谢顾爷爷。”董妙妙高兴地合不拢嘴,外人谁不知道顾家老爷子说了话,必然算数。只要得到他的支持,别说一个夏朝露,就算十个又能怎么样?
午后的阳光,顺着落地窗照射进来,顾鸣善双手拄着拐杖站在窗前,望着董妙妙走远的身影,眼神不自觉沉了沉。
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顾氏集团的事情有长引打理,他还算放心。可他的俪星,他势必要找个妥帖的人交于,才能安心。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当初原本他要将那份心血交给最疼爱的幺孙,可惜事与愿违。
他这三个孙子,脾气各有不同。载成不够城府,以宁沉稳老练,唯深聪明干练。如今顾唯深的身份不能继承家业,百年顾家这个称号,总需要有人延续下去。
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是顾以宁。明明与他脾气最不投缘的孙子,却只能是他唯一的人选。
顾鸣善无奈的勾了勾唇,眼底掠过一丝落寞。以宁啊,请你原谅爷爷的偏心,为了顾家,为了整个顾氏家族,他只能如此。
夏家那个女孩子,人倒是很聪明,可她太过牵扯顾以宁的情绪,又没有可靠地家族背景,对于日后的顾家不能有所助力。他这辈子,经过的大风大浪太多,深知一个人的路难走,虽说他们顾家如今的地位不需要倚靠什么旁人,可难免会有失势的那天。他身为顾家的族长,考虑的是所有顾家子孙的未来,而不仅仅只是一人如何。
他是如此走过来的,长引也是如此走过来的,那么轮到顾以宁,也必然还要走上这条路。这就是身为顾家的男人,不可推卸,也不能抗拒的责任与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