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之数就能弭平买扑价格,那么剩下的两季就算是净赚了。”王诩掂量着今年的酒买卖进账应该在五六十万上下。
“还有一事,望公子决断。”杨冶说道。
“杨兄说来。”
“酒铺之酒不出四月就告罄,能不能将派给各州郡商人的酒数降些下来?”
孟纯插言道:“恐怕此事不妥,分派给各州郡商人酒的数额和价格都是朝廷规定,我们将酒价全部定为六百文一斗也算是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但是数额要改,恐怕很难。”
王诩知道杨冶是担心酒铺到时候无酒可卖,会影响道声誉,但是孟纯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在皇权**的时代,只能取巧,不能硬来。
“不够...不够....”王诩念叨着,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后世的经营案例和策略。
“有了!虽然买的人很多,但是我们不一定要卖那么多。”王诩两眼一亮道。
“请公子说明白些。”二人齐声问道。
“杨兄和孟兄回去算算还有多少存酒,按照存酒的量来卖,每天只买那么多,一直要买到夏季大酒出来为止。”王诩心想,既然是卖方市场,那么做点配额销售,定量销售,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效果。
“好东西嘛,想要得到就应该有点难度才行。让一部分人喝到,而另一部分人喝不到,那么喝不到的一部分人便会越来越羡慕和渴望。或者是不让人们能够喝足,喝过瘾,而是吊着他们的瘾头,让他们总能想着这酒。那么我们的酒不仅能避免了不足的尴尬,还能让其更有价值和期待。”限量发行的营销策略被王诩搬到了这里,王诩不禁有些感叹,四年的大学也还总算是学了些东西。
此时此地,杨孟二人从王诩口中不断地听到绝佳的建议,对其的佩服更是无以复加。
“那就依公子所言,我会回去和几个酒铺的掌柜算算,每天该卖多少,该卖给每个人多少。”杨冶兴奋道。
“算了之后留下些余额。”王诩想了想又改变主意道。
杨冶不解:“留下些余额又是为何?”
“官商富户不能同一般百姓同等待之,封住了那些官老爷们的嘴,我们才好做买卖。”说到此处,王诩忽然觉得后世的那些企业商家为官员留下些特供也许并不是出于自愿的吧。
“还是公子考虑得周到。”杨冶忙点头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公子,明日一早,附近州郡的商人们就要来仓房取酒了,公子要来看看吗?”
王诩忽然想起了一个他差点忘了的人,“杨兄,偏远州郡也是到此处取酒?”
“的确是如此。酒课不同于其他,归于每路的财政,用以每路的支出,所以,各路为了避免下级官吏中饱私囊,勾结酒商侵吞酒课,所以都在一个地方收了。”杨冶解释道。
“运送那么可有不便?”酒不同于其他,越陈越香,是以很合适长途运送。
杨冶笑着说:“只有钱的不便。”随即解释道:“东南向来缺铜钱,而且各州郡来的商人们都是不算是豪商巨贾,所以手头也没有太多铜钱,大多都是贩运着本地的货物到杭州进行交易,然后卖得铜钱或者是茶引、盐引然后再来换酒,再将酒贩运回去出售。在来去两趟的过程中,只有回去的时候麻烦少一些,因为酒买扑之后,就不再上缴过税和住税了。而来时商人们持有的大量货物和铜钱都是要在沿途的税务和税场缴纳过税和住税的。”
王诩知道盐引和茶引是用来换盐和茶的,但是这其中的过程他不大明白,还有为何东南却铜钱,也不清楚,看来这些问题还得去问夏彦,眼前先弄明白这里再说。
“带着铜钱也要缴税?过税和住税又是怎么个交法?”
杨冶耐心解释道:“所谓过税乃是指商人长途贩运过程中,沿途税务、税场征收的税额。官府在交通要道,各枢纽之处都设有税务,税场。商人们在贩运货物的过程中往往要通过几处或多处税务、税场,因而需要缴纳几次或多次的过税。沿途的税务和税场征税后,会发给商人文引以资证明。过税税额千钱算二十。而住税则是指,凡属于货物交易的,都要在交易的地方缴纳住税,而税额是千钱算三十。”
“嗯。”王诩点点头,思量着这种税制倒有些像公路收费站了。
“但是四川的交子和盐引、茶引是不抽税的。不过,交子只能在四川四路通行。”杨冶补充道。
“既然商人们能贩运货物来卖,在沿途交些税也无大碍。”王诩自言道。
杨冶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并非是所有州郡都有本州郡的货物能拿来出售,因此有些商人们就只能带着铜钱上路。而且商人们来到杭州之后,还要考虑怎么尽快地把货物出售完,换得钱来买酒。那么多的货物,要尽快卖完,行商们只能卖给杭州的大商贾,因而大商贾们就能乘机压价,用极低的茶盐引或铜钱换得他们的货物,所有行商们常常是来的这一趟是没有赚头的,甚至还可能赔。公子应该知道黄家,他们便是会做这些勾当的。”
“哦...”王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二人吩咐道:“辛苦二位,那么明日仓房前再见了。”
二人离开之前,孟纯还是执意地将自己酿酒的方式方法告诉了王诩。送走了二人,王诩想着是该去见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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