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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在休息的十分钟内，湛峥重新调整镜头，十台摄影机同时对准丛林中央以达到全面的效果。
接下来开拍的是电影第12幕，毕生屠杀众人与阿符第一次结交，这两个角色是电影中心人物，这一场戏湛峥极为重视，安排道具、设备声响时也小心翼翼。
化妆师在为元洋补妆，现在是六月的天，尽管旁晚来临依旧闷热不已，可元洋的身上还是干净清凉，即使披上黑色长衫也不浮现一滴汗水。
化妆师经常走游在演员之间，早被演员因忙碌总汗水淋漓的气味熏烦，此刻站在元洋身边，没闻见元洋身上半点气味，顿觉惊奇，道：“您不热吗？”
元洋双眼含着轻松的笑意，“心静自然凉。”
化妆师在为他画上黑色眼影，元洋这含笑的眼睛化成蛊惑得妖艳，化妆师被晃了晃眼。
这人长得真好看。
他心想，化妆的动作更加卖力。
等化妆师补妆完毕，元洋把带来的剧本重新研究一遍。
顾斯年刚才用抢镜压了他的风头，元洋可是对这种情况最喜欢不过的。
因为如此，演戏才更加具有挑战力。
十分钟后，片场的设备基本布置完毕，湛峥拍拍手，工作人员们各就各位。
元洋、顾斯年、群演等人也一一回到片场内。
片场外，湛峥跟摄影师一同调到镜头，把画面对准元洋与顾斯年，大喊道：“！”
电影开拍！
元洋持剑而立，背影缥缈如仙混合漆黑衣衫，诡异的妖冶。他一步一步走向顾斯年，剑尖在沙土上滑出一道直线，眼神充满血腥与邪气，一剑锐利随风指向顾斯年，道：“你说，我要不要也杀你？”
他分明救阿符，却又视阿符如蚂蚁般厌恶。
顾斯年饰演的阿符也并非胆小怕死之徒，他微仰下巴，充满骨气地道：“要杀要剐，随你处之。”
这时，两人的目光迎来首次对视。
片场所有人一瞬间感觉气氛不对劲，空气也似乎被凝聚在一块，紧绷到极致。
在监视器前的湛峥的精神猛地拔高。
他能感应到元洋和顾斯年在拼气势，看谁能先压制对方。
演员与演员之间如若同是实力派，经常会出现类似这种飙戏的巅峰对决，任何一个失态都能决定胜负。
只见，顾斯年眼神一恍，汗水从鬓角无声落下。
元洋的气势实在强大到不可思议，他分明只是静静站着与他对视，顾斯年却感觉周遭一股无形强大的压迫感拔地而起，蔓延他的四肢，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元洋开始说台词，“喔？这么轻易杀掉你，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的声音邪气凛然，把毕生的脾性掌握得丝毫不差。
剧本中，顾斯年在这一刻当然有台词的，可他当顶住窒息的压力望向元洋刚要开口时，元洋的眼神骤然犀利一扫而来，他与他的目光交错，元洋的眼睛不知为何显得异常深邃，宛若一卷深沉可怕的漩涡——
顾斯年只觉整个灵魂都被席卷而去，喉咙发哑，难以言喻！
“咔！”湛峥马上暂停一声。
他明显能感应顾斯年已经无法背出台词。
而这声“咔！”一下子冲击顾斯年的脑海，使得他蓦然清醒过来。
“好玩吗？”
元洋来到他的身边。
顾斯年还有些迷茫，道：“什么？”
元洋嘴角渐渐绽放出一丝清朗又雅痞的笑容，道：“你不是喜欢抢镜嘛。”
他慢慢凑近顾斯年的耳边，低沉问道：“反被压戏的滋味如何？”
顾斯年倏地收缩瞳仁。
他紧紧注视着在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感觉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爬上背脊。
这个男人的演技已经达到能随意给他制造压力的地步了吗？
元洋见他面容显露复杂，顿觉无趣，拍拍衣衫上的灰尘，悠然返回位置休息。
顾斯年还是逊了点。
当年成彻被他压榨到连气息也喘不了的时候，神情依旧充满的斗志，以至于后来元洋还差点被他翻回一局。当然他并不晓知的是，成彻曾经为了跟上他这个鬼才的脚步，背地里熬过多少次夜，研究过多少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