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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2 / 2)

…………………..

眼眶里两颗泪珠子突然坠落下来,滚烫的,砸在自己手背上,肖瑶瑶捂着嘴巴哭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只是一个睡梦的时间,好像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她拉开门,看着外面夜色如墨,恍恍惚惚的,自己竟然身在端木府!

那么说,端木瑾终于是放过她了吗?

他能这么好?

怎么可能?

心里怀着那样的恨意,被怨恨扭曲了心性,性格如端木瑾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这期间必发生了什么大事!

回想那日他给她吃一粒香香的东西,吃完之后,所有的意识便都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四处走着,却看不到有出口或者光亮。

怎知今日一醒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肖瑶瑶在端木府的院子里走着,到处找人,可是今日的端木府,却显得如此冷清,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好不容易,她听见打更的声音,连忙跑过去,原来真的是端木家的打更者,此时正过了子时,怪不得没人,夜已经这样深了。

“阿伯!”肖瑶瑶叫了一声,跑过去。

那打更者一下子听到个声音叫他,便循声望过来,想着这么半夜里,还有那个丫头没有睡觉?端木家的规定:子时之后,各房的丫鬟仆妇,只能在各自院子里行事,不遇急事是不准跑出来的。

现在大少爷不见了,家里又多了个死人,半夜更是没人敢出来,连小厮都不大出来,丫鬟就更别说了!

他一边想,一边回头看,一看之下,只见一个脸色极其苍白的女子朝他跑来,那衣袂飘飘,月色又不甚明了,看起来,就像没有用脚在走路,只是那样飘着就过来了!还有一头黑发,黑漆漆的,披在肩上,黑发衬托着一张白脸,加上深陷下去的眼窝,真惊得人叫起来。

“哎呀!”那打更的满口念着佛,连更鼓都不拿了,喊叫着就跑了,“鬼啊!鬼啊!”

“阿伯!”肖瑶瑶想追上去,可是那打更的跑的那么快,像是尾巴上着了火一样。

肖瑶瑶莫名其妙,昏睡四天,身上乏力,根本就追不上去。

怎么回事?看到她竟然那样就跑?

气死了,她从小到大,有哪个人敢这样对她的?

居然说她是‘鬼’!岂有此理!

肖瑶瑶气呼呼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在四下找人,奇怪,平时那么热闹的端木府,此时怎么这样安静?

她循着认识的路来到前院,看见守卫的护卫抬着火把走过,连忙跑过去:“几位大哥!”

那几个人原本喝了些酒来壮胆的,本性里又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几个人一起转头,看见肖瑶瑶,酒都醒了一大半,脑子里顿时清明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一人说:“你,你是人是鬼?”

肖瑶瑶差点儿翻一个大白眼给他:“我当然是人!”

几个人对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那脸色那样白,正常人会有那么苍白的脸吗?

肖瑶瑶已经不等他们验证自己的身份了,忙着问:“大少爷在哪里?”

“大少爷!大少爷去雪潋湖找琉璃珠了!就是为了救活你啊……。”说着,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瑶瑶不是好好的站在眼前吗?还用找琉璃珠?

肖瑶瑶一怔,脑子里纷纷想起睡梦中杂乱的话来。

琉璃珠,琉璃珠……

“端木玉!”她慌忙转身朝大门外狂奔而去。

怎么可以?端木玉,你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你出事,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也会恨我一辈子的!

你不可以让我陷入悲痛的境地,我不要你出事!好不容易,我才可以和你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出事?

一边跑,泪水一边不听使唤地纷纷落下,一路上洒满了悲伤的泪水,夜风凄冷,那风拂在身上,像刀子割过皮肤,是那样的疼!

大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远远的,看见月光照在一片莹莹的水光之上,像是明净的镜面反射着光芒,碧影沉沉。

夜风中隐约传来雪潋湖另一边,奥城烟花之地笙歌不尽,宛如天堂的另一边。

可是她的这一边,是地狱,深深的地狱!

当她跑到雪潋湖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一池湖水,静影沉璧,没有一丝声息。

“端木玉!端木玉!”她放开声音大叫起来,声音四处乱撞,扩散,回转,“端木玉!你出来啊!我醒过来了,你快回来啊!”

她看着一池碧莹莹的湖水,想纵身跳进去,他在哪一头?

她小心翼翼地四处看,眼泪害怕得怎么也止不住,哗啦啦就往下流。

“姑娘?”身后突然有个人叫她。

肖瑶瑶泪眼汪汪地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站在身后,那人虽然肮脏不堪,可是眼神却很清明:“你在找人吗?”

肖瑶瑶急忙点头,深更半夜,原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她想找个人询问一下都不可能,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她连忙问:“先生,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的男人?”

那人看她一眼,忽然笑起来:“原来你要找的是端木少爷?”

“你见过他!?”肖瑶瑶吃惊地叫起来,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怎么会知道她要找的人是端木玉呢?

那人笑道:“两天前见过,是老夫告诉他,雪潋湖里有琉璃珠,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肖瑶瑶一怔,头脑里慢慢消化着这个人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猛地冲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骗他!没有什么琉璃珠,根本就找不到!你为什么要骗他?”

那人只是微笑:“你没找过,怎么知道找不到呢?”

“怎么可能找到?那不过是传说而已!”肖瑶瑶大声说,她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人!

都是因为她,端木玉没有了办法,才会去找什么琉璃珠!

“端木少爷已经去了两天,在这雪潋湖里,常人都只敢下去半个时辰而已,他却两天都没有上来。”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感触地说。

肖瑶瑶心里像被什么狠狠剜了一刀,疼得滴血:“我要杀了你!”

“端木少爷为你而死,在这么冰冷的雪潋湖里,他的尸首也不知在何方,肯定很可怜。”那人浑然不惧肖瑶瑶的威胁,只是望着湖面微笑。

肖瑶瑶深深一震,泪如雨下:“端木玉,端木玉……。”

脑袋里轰隆隆的,远处青楼的歌声,变得好清晰,就像在耳边吟唱一样,肖瑶瑶缓缓地松开那个人的衣领,踉跄地向后退着。

怎么会这样呢?

不该这样啊……

端木玉怎么可以死,他才说过要娶她,说过一生一世的话,怎么可以就此死去呢?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他,她还为何要活着?

她后退着,不知道已经渐渐临近了湖边,透着寒气的雪潋湖就在身后,她闭上眼睛,端木玉,你就在里面是吗?

我,我来找你了…….

那个疯子一样的人静静地看着后退,看她眼睛里的绝望,突然有些触动,想上前去拉她一下,不让她跌下去,可是突然想起公子的吩咐,又生生忍住。

公子不希望这两个人得到幸福,这是公子的部署,他,不可以破坏……

可是!

公子这样未免太残忍,瑶瑶郡主好歹是一国之后,就这样摔下雪潋湖被红鲤鱼吃掉,太残忍了。

他看着肖瑶瑶泪流不止,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生存的信念,只有绝望地一心求死,狠狠一咬牙,上前去一把扯着肖瑶瑶的手将她扯离湖边。

“你放开我!我下去找他!我要陪着他去!”肖瑶瑶死命地挣扎着,她就是不想活了,没有端木玉,这个世界如此可怕!

“太后!”那人大喝一声,拉着她到围墙的暗处,压低声音道,“端木少爷没有死,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肖瑶瑶不相信,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人,不是说端木玉去了两天了吗?

那人道:“你去雅雅楼,找一个叫雅雅的女人。”

他是一时心软才说出来的,说出来后不免有些后悔,他是眼镜蛇的人,这样做,无疑就是背叛了公子,哎,可是人的感情,怎么可以全部抹杀呢?

公子不是照样也有情吗?只是对于别人,他真的太无情了。

那人只说完这一句,便转头匆匆离开了。

肖瑶瑶还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人说什么呀?她还懵懵懂懂的,没有明白过来呢!

“喂!”她追出去,想叫回那个人仔细问一问,可是黑漆漆的夜色里,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这么快!

………….

“你去雅雅楼,找一个叫雅雅的女人。”

…………

肖瑶瑶转身,就朝雪潋湖另一边飞奔而去,夜晚,湖面上的船只都被锁起来了,她只能绕着巨大的雪潋湖跑了一圈,等到了对岸,听着莺歌燕语,阵阵笙歌时,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上大汗淋漓。

昏睡这么几天,不吃不喝,体力不支,她只想倒在地上。

可是,端木玉就在这个地方,她要去把他找回来!

一家青楼里有几个妖艳的女子走出来,送走一位醉醺醺地客人,转头看见肖瑶瑶就在门口,连忙笑着过来说:“哟!这么俊俏的姑娘也会来咱们这种地方,快进来快进来,咱们这儿啊,有比你更俊俏的哥儿呢!”

肖瑶瑶有些排斥,本想挣开这些秽乱女子的手,可是一抬头,赫然看见楼上匾额上大书的‘雅雅楼’三个字,立刻放弃挣扎,跟着那几个女人进了灯火如昼的青楼里面。

四处看着,那几个女人早就叫来了两个漂亮的少年,一左一右拉着肖瑶瑶说:“姑娘是要听曲还是观舞?或者直接开始?”

肖瑶瑶看看那两个少年,眉眼清秀,倒是很好看,可是和端木玉根本是没法比的!甩开两个少年的手说:“走开!别烦我!”

两个少年同时一惊:“姑娘不喜欢我们吗?”

“谁喜欢你了?快滚!讨厌!”她看也没看那两个少年,便径直上了二楼,站在二楼走廊上,俯瞰着底下混乱的场所,大声说:“谁是雅雅?!”

她声音一出,所有人同时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刚才拉她进来的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笑道:“不喜欢男人,原来是好这一口的,也是慕我们花魁的名而来,呵呵……。”

“姑娘,雅雅姑娘价钱很高的,况且,她现在陪的客人可是端木府大少爷,你能和端木少爷比吗?”几个人讥笑起来。

肖瑶瑶一听说雅雅在陪端木玉,一股怒火就从心底钻了出来,狠狠一拍栏杆,大声道:“他在哪里?!”

那个人说的果然不错,端木玉没有死!

她那么担心他,可是这个臭男人!居然不知检点跑来青楼逍遥快活!

端木玉!!!

“雅雅姑娘岂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几个女子一同围上来,“想闹事的话,劝你还是早走!”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是——。”后半句话生生咽在喉咙里,她现在已经不是皇后的身份了,哥哥也离开了京城,她的身份,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是什么东西?”那几个女人一起笑起来,讥讽的味道就含在笑声里面。

肖瑶瑶被她们逼得退到角落里,可恶!她睡了那么几天,哪里有什么力气?这几个女人就算不会武功,合起来也能揍死她了!

“等等!我找的是端木玉,我是他妻子!”肖瑶瑶忽然大声说,理直气壮地望着那几个女人。

青楼,原本就是男人偷偷出来快活的地方,多少有妻妾的男人在这里,这些女子平时最怕的就是他们的妻妾找上门来。

可是端木府天下闻名,端木少爷至今未婚更是人人皆知的,这个丫头胆敢说自己是端木少爷的妻子,还想来招摇撞骗,简直就是找死!

“哼!你是端木少爷的妻子,我们还是皇后呢!”几个女人又讥笑起来。

肖瑶瑶眨眨眼睛,她虽然不是‘当今’皇后,也是‘前任’皇后啊,这些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冒充她?!

“我真是他的妻子,不信你让他出来问!”

“你少来,识相地就快滚,看你细皮嫩肉,要是把你扔出去,毁了那张脸,到时候你才后悔呢!”

肖瑶瑶捂着自己的脸,心里窝火。

死端木玉臭端木玉!好好的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害的姑奶奶也要来这里受气!

“几位姐儿这是做什么呢?”一个灵秀的小丫鬟走过来,看着这里一群人微笑。

那几个女人顿时散开了,笑着说:“这个丫头想要见雅雅姐姐呢!”

小丫鬟走到肖瑶瑶面前,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笑道:“我是小红,是伺候雅雅小姐的丫鬟。”

肖瑶瑶点点头,她要见的人是雅雅,又不是雅雅的丫鬟!

小红看她不说话,也不恼,微笑说:“雅雅小姐请你进去一叙。”

肖瑶瑶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听错了吧!

围观的一众女子都露出不满的表情:“雅雅姐姐要见她干什么?哼!这个丫头来历不明,心怀不轨!”

“你们才心怀不轨呢!”肖瑶瑶有些恼,她对那个雅雅是半点儿意思都没有!她要见雅雅,是因为端木玉!

“好啦,我们进去吧。”小红拉着她的手一起进去了,留下一众木凳口嗲,忿忿不平地女人。

从另外一把楼梯上下去,穿过小楼,到了幽静的后院,这里一般不允许客人进来,是平时雅雅楼姑娘们休息的地方,晚上姑娘都出去陪客,所以静悄悄的。

虽然是青楼,可是假山流水,奇花异草,雕梁画栋,修建得倒是精致,没有一点儿庸俗的感觉。

足见主人的品味,绝不是一般青楼女子可比。

肖瑶瑶跟着小红走了一阵,便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那琴声美妙,宛如天籁。

小红转身笑道:“雅雅姑娘的琴声,是雅雅楼一绝,在海港,也是赫赫有名的。”

肖瑶瑶扬眉道:“你听过二少爷的琴声吗?”

二少爷以琴声闻名天下,传说他的琴声,让人听一次,便终身不忘,甚至愿意舍身赴死,只是二少爷太过神秘,从来不肯露面,他的琴声,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听过。

肖瑶瑶也没听过二少爷的琴声,不过却听过当日师从二少爷的梁双儿一曲,真是人间极品!

梁双儿只得二少爷点拨一二,便有那样的境界,可见二少爷的琴是何等精绝了!

果然,小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二少爷的声名,她当然是听过的,自家小姐虽然琴艺卓绝,但是和二少爷相比,还是有很巨大的差距。

“如果二少爷出来弹奏一曲,你们姑娘真要羞死了。”肖瑶瑶冷笑,想着那个女人竟然在云间身边卖弄风情,就恨得牙痒痒,加上她从小就不知道要奉承别人,所以说出来的话,让人很尴尬。

小红尴尬地笑了笑:“可惜二少爷的琴声,也没几个人听过。”

“没几个人听过,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吗?物以稀为贵,二少爷可不会像某些人,天天卖弄。”肖瑶瑶酸溜溜地说。

但是忽然又想起二少爷不就是端木瑾那个变态吗?她干嘛这么夸奖他,哼!

小红气得脸色发白,青楼女子,在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是雅雅姑娘,却不是寻常青楼女子,若不是家道中落,故国被端木家大少爷铁骑毁灭,怎么会流落风尘呢?

雅雅小姐一直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无论是皇室贵胄,还是世家公子,都对雅雅小姐礼让三分,她的言谈举止,才艺休养,比多少大家闺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臭丫头凭什么嘲笑雅雅小姐是青楼女子呢?

身不由己,谁愿意在青楼卖艺了?

况且眼前这个丫头,又能尊贵到哪里去?看她也不像什么大家闺秀,浑身狼狈,又目中无人,哪里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影子!

竟然大言不惭出言羞辱雅雅小姐!

肖瑶瑶看见小红满脸气愤,心里终于有点儿解气的感觉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落,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院子里,种了几棵梅花树,此时红梅绽放,乍一看,像是一团团红色的烟雾聚集在那里。

梅花淡雅,幽香,肖瑶瑶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青楼女子,竟会喜欢这种花,在她的印象里,青楼女子多是妖艳的,喜欢的也只是那些浓艳的花朵。

琴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不知为什么,她刚才觉得雅雅的琴声实在没什么,她从小听惯了宫廷礼乐,那都是过你非常对我的胃口,我非常喜欢。”

肖瑶瑶抬头看着他,月夜下,他眸光闪烁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既然他来,又用这种手段对付她,那么表示上一次刺杀,让他对她起了疑心,唯一的纰漏,恐怕就是那个淑妃了。

肖瑶瑶也不怕,想要杀死她还是要费一番力气的,现在让她顾忌的,便是昏迷的端木瑾了。

既然端木公子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么身为白国新的统治者,抓到周国左大将军,自然不会轻易罢手了。

她眼睛一转,抬起头来,对着端木公子嫣然一笑:“既然公子喜欢我,为何对我这样呢?”说着眼睛瞟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我是很想放了你,不过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炸成灰?”端木公子一脸风流倜傥的笑容,深沉的目光慢慢转向端木瑾,眼睛一眯:“周国的大将军,果然不愧倾国倾城,就算我是男人……。”

他的话里充满狎昵,听得肖瑶瑶一阵发麻,本能地动了动,挡在端木瑾面前,阻止端木公子继续用目光侵略他。

端木公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他?”

“美色当前,我怕公子定力不够深,这一位,是公子得罪不起的人。”

端木公子玩味着肖瑶瑶的话,半响喃喃低语:“定力不深?我若定力不深,怎么会忍受十八年不见阳光的日子?”

肖瑶瑶眼睛睁大,不敢相信地看向端木公子:“你是……?”

“哈哈……。”他仰头大笑起来,“没想到是吧?十八年不见阳光,这种日子非常人能忍受,可我若不这样,他们怎会放过我?”

十八年前他刚出生的时候,白国正进行着激烈的太子之争。

他生母贵为皇后,可惜原本权倾白国朝野的外公意外身亡,母后失了权势,后宫权衡渐渐向张妃倾斜。

张妃生有一子,因为依仗着生为三军统帅的兄长,子凭母贵,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

而张妃时时担心他将来会夺取太子之位,处心积虑要杀死他,母后为了保全他,对外说他出生便不能见阳光,养他于黑暗中。

十八年,不曾见过阳光。

痛,深值入骨髓,日升日落,十八年六千多个日日夜夜,若他定力不深,如何熬过来?

皎月慢慢往天边移去,天很快便要亮了。

肖瑶瑶身上依旧无力,端木瑾依旧昏迷,她的心都快凉透了,这么久不醒,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抬起头,看着端木公子落寞的表情,忍不住说:“原来公子卧薪尝胆,苦熬十八年,竟是在等我肖瑶瑶。”

“没错!”端木公子抚掌,“想不到为我清除障碍的人,是你!”

肖瑶瑶苦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恐怕杀死白国的君王和太子,是她犯的一个大错,真正该杀的,是端木公子才对!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端木公子已经看出她厉害所在,也抓得住她弱点,她想要奈何他,怕是很难。

如果现在没有端木瑾在,她要脱身就会容易一点,可是……

“端木公子,”肖瑶瑶冷声道,“你抓了我和端木瑾,想要干什么?杀人灭口,还是挟为人质?”

“你觉得怎样好?”端木公子皱起眉,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公子若是聪明人,就该杀了我,然后放了端木瑾,否则,后果公子绝对承担不起。”肖瑶瑶仰着头,语气微有些冷淡。

“是吗?”端木公子抚着下颚,像在思考她的话,忽然展颜一笑,“我照你的话做,有什么好处?”

肖瑶瑶美目一转,从容道:“公子杀我,其一,我再也不能威胁公子的性命,否则,以我的性格,将来必定让公子死无葬身之地!其二,杀了我端木玉端木瑾失去了最好的刺客,是一大损失。”说着,她眼中笑意盈盈波动,“公子放了端木瑾,其一,不用触怒端木玉,得罪周国,引来周国大军压境,白国生灵涂炭;其二,公子也可做顺水人情,与周国结盟,休养生息,对公子百利而无一害。”

端木公子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肖瑶瑶并不怕死。”

“我知道。”端木公子看着她,摇头啧啧叹道:“可惜了这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身本事。”

肖瑶瑶眼睛一斜:“公子若想收买我,为你所用,我劝公子打消这个念头。肖瑶瑶只会助周国!”除非,周国已经没有高幽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对高幽的愧疚。

端木公子不恼不怒,笑看着她,声音低沉:“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欢。”

肖瑶瑶扬起灿烂纯真的笑容,让人错以为她真的只是明媚的少女。

“美丽的花朵,都是有毒的。”端木公子笑着,身子微微前倾,“可我,就是喜欢中毒。”

热血上涌,全都冲上头顶,肖瑶瑶大怒:“滚!”

端木公子斜睨着她,笑容里说不出的得意:“这是你第一次,是吗?”

肖瑶瑶目光赤红,狠狠瞪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生气嘛,我是真心想的,而且还会考虑你刚才的建议哦。”

肖瑶瑶看着他,端木公子又一笑:“你真聪明,提出这样的建议,既保全端木瑾的性命,也让我下不了手杀你,你真是了解我。”

他站起来,对身旁的人道:“把端木瑾送回中京大将军府,不得怠慢了,至于你——。”目光转向肖瑶瑶,邪邪一笑,邪恶地摸着她细腻的脸颊,“就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会好好待你,咱们共同探讨探讨人体的艺术。”

肖瑶瑶这一次学聪明了,不怒反笑:“那么,有劳公子了。”

此时此刻,在周国的都城中京,天刚刚蒙蒙亮,皇宫里便闹腾起来,准备到大将军府迎亲,可是这时,从大将军府却传来一个巨大的消息:

婚礼延期!

皇上的大婚延期!

如此大事,不和任何人商量,大将军仓促间便决定了,让一帮臣子惶恐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宫人在长乐宫来来去去把准备迎接新皇后的物品都放回去,气氛相当沉闷。

只有皇上一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悠闲地让太监在院中梧桐树下放一张躺椅,半躺在那里喝茶吃点心,完全置身事外。

没人敢猜测这位最近变得非常奇怪的皇帝,所以只敢站在远远地地方默默看着。

高幽的手无意识地碰着指上的戒指,脑中那个人的面容怎么都抹不去。

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他不知道,原来相思,可以入骨,而且入得这么深,怎么都拔不出来。

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如果大婚照常进行,她会不会出现?这么多日不见,她躲在什么地方?那一天,不该把她气走,明明很想看见她,明明想说一些温柔的话,但是话出口,却是连他都不敢相信的冰冷。

那不是他的原意,他只是很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喜欢,这两个字在面对着她时,那么难以出口。如果当时说出口,也许现在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看着天上悠悠白云,他闭上眼睛,下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定要说出这句话来。

一个太监急匆匆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右大将军求见。”

高幽抬起眸子,看见端木玉已经走进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赖在躺椅上:“大将军有何事?咦?怎么不见左大将军呢?”记忆中这两兄弟从来一同出现的,从未单独见过任何一人。

端木玉紧紧抿着唇,绿色的眼眸冷冷看着高幽:“皇上带着新皇后,去了何处?”

“新皇后不是还没娶进来吗?朕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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