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母教我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这样数下去挺有效,後就不管用了,只能瞪眼到天亮。」我的手顺着她背部滑下去,从後面摸进大腿。
季彤顺从地分开两腿,她体内的液体一下流出来,热乎乎地淌在我肚子上。向後撅高屁股套住我,然後一点点下沉,越套越深:「干吧,天就快亮了。」着,她身子往下一趴,脸颊在我胸口上,不停地亲吻我赤裸的胸膛。
我搂紧了季彤的後腰,开始向上挺送。
「嘿嘿嘿……」季彤边笑边喘,「你……你说干就干哪,哎……轻点儿,哎……」
她闭着眼满脸绯红,娇喘阵阵,两只手使劲掐住我的肩膀,雪白的屁股一撅沉,迎合着我的进退。
不一会儿,季彤挺直了上身,脊梁僵硬地朝後弯曲,一连打了几个冷战,然用力地叹了一口气,胳膊松弛地荡下来,我赶紧抱住她,让她扑倒在我身上喘。
季彤累得散了架,顾不得自己体液肆流,趴在我身上迳自沉沉睡去。我在她体深处依旧硬如铁杵,欲射不得,只好咬着牙,翻身把她压到身下,草草地干了事。
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季彤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赶回公司宿舍去了,行前说这几天还要出去拜访客户,让我等她的电话。
我无聊地躺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庄晓春打来的,要我领她出去转。
我开着助动车来到她楼下,没精打采地叩响了她的房门。
「等一会儿!别进来!」她的叫声隔着门板传来,又尖又细,彷佛里面失火。
等了几分钟,庄晓春打开房门站到我面前,手里提着个大大的花皮包,一身仔衣裙,脚穿运动鞋。
「嘿嘿……里面还有其它人住,所以不请你进去坐了,」她歉意地笑了笑,大皮包往身後一背,「走吧,你说去哪儿?」
「去新开张的博物馆好不好?听说有个古钱币展览值得一看。」
「行!」她爽快地答应了,和我快步下楼。
在地铁车厢里,庄晓春忽然问我昨天晚上在聊天室里为什麽不向她打招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注意到了我的网名,只好告诉她我上网完全为了工作,聊室只是偶尔一瞥而已。她审视了我半晌,没出声,望着车窗外隧道黑乎乎的墙发呆。
「我觉得……」她自言自语,「在上海交个朋友真难,人人都防着别人,就吃亏,」她抬起眼徵询地看着我,「我说得对不对?」
我闻言无语,默然地点点头:「别说你刚来上海,有些人在上海住一辈子都有几个真心知己,我老爸就是。」
她幽幽地笑了:「那你呢?有几个知己?」
「几个?」我想了想,摇摇头,「恐怕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她惊讶地睁大双眼。
「曾经有过的,」我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地面,「而且是能和我生死与共,可惜……」
她不再多问,和我一起拉住扶手站着,两人随着车厢的晃动摇摇摆摆。
……
在上海博物馆转了一上午出来,站在街头,中午的太阳晃得两人睁不开眼。晓春坚持要把博物馆的门票钱还我,两个人在人民广场边推推拉拉好一阵子,得旁边的行人侧目而视,最後我还是收下了。
沿着南京路走了几步,看见「张小泉」刀剪店,我心里一动,拉着庄晓春走进去。
以前徐晶时常抱怨家里的菜刀不好使,「切菜太钝,切手指太快」,打算结的时候好好地买一套,她说要「张小泉」的,我说「王大福」的好,最终依据党指挥枪」的原则,我俩一致赞同「领导的指示一句顶一万句」。可是直到徐离去,菜刀也没有买。
「哇!这麽多!」庄晓春望着四周陈列的各种厨刀惊叹不已,「大大小小的有用吗?」
「有,有用,你看这一把,」我比比划划,「又窄又长的适合割牛肉,那把一些的切猪肉,」我继续胡乱指点着,「喏,这是切精肉的,这是切肥肉的,一对刀嘛,左边那把切鸡的左翅,右边的切右翅。」
「对对,」庄晓春也来了兴致,对着一排尖刀如数家珍,「这些是水果刀,苹果皮的,削生梨皮的,削西瓜皮的,削香蕉皮的,削葡萄皮的……」
她从左到右一路数下去,逗得趴在柜台上的两个店员笑不可仰,我赶紧拦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什麽「鸡蛋皮、鸭蛋皮」之类的。
「先生小姐,要买菜刀是伐?」其中一个年长的店员走了过来,笑呵呵地打呼,「我们是百年老店咧,质量绝对放心,啊,看中了什麽样子的?」
我取过一把厚重的方头菜刀在手里掂着,庄晓春也要了一把不锈钢的颠来倒地看。
「哎……对啦,碳钢的切生肉,不锈钢的切熟食,生熟分开,这样比较卫。」营业员在一旁敲边鼓。
「嗯?」庄晓春听出味道有点不对,「不是不是,」她急急地摆手,「我跟不是一齐用的。」
「啊?不是一起的啊?」营业员一怔,随即大窘,「哎哟,对不起,对不,我搞错了……嘿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搔着後脑勺。
当我俩走出店外,庄晓春终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上海的营业真可爱!哈哈哈!那麽大年纪还会脸红!哈哈……哈!」她一路大笑着朝前走,我拎着塑料袋跟在後面,望着她穿着牛仔衣裙的背影,光着白白的两截小,依稀眼熟,彷佛徐晶长发飘扬地走在秋日的街头。
「走啊,愣着干啥?」庄晓春笑着回头招呼,我紧跑几步赶上去,和她并排着。
「看我买刀你也买?」我问。
「是啊,原来我和一个朋友合租,她搬了连菜刀也拿走了,害得我只好用剪瞎凑合,前两天我又找着一个新夥伴,两人轮流做饭缺一把菜刀,正好今天赶你也买,我就想起来了,呵呵……」她说得很快,蹦蹦跳跳地跟上我的步伐,哎,这『张小泉』到底行不行啊?名牌?」
「名牌。」我边走边点头。
「老牌子?」
「嗯,老极了,跟你们的『王麻子』差不多吧。」
「你听说过王麻子?你怎麽会知道的?」她惊讶地问。
「以前他住我们家街坊。」我信口雌黄。
「嘿!你可真能吹!人家早死五万年了,和你住街坊?哼哼!」
在城隍庙外面吃小笼馒头的时候,庄晓春还在数落我吹牛,我哭笑不得地制她:「别说啦,你这麽念叨王麻子,不怕他老人家今晚上去敲你的门?」
她一缩脖子,鼓起眼睛瞪着我:「迷信!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怕?我就不怕!」说完,骨碌着眼睛,狐疑地看看四周的空气。
「你当然不怕啦,鬼见了你这麽艳光四射的美女,早就酥了半边身子,还有气害你?」
「真的呀?」她装模作样地又惊又喜,「怪不得你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
我鼓起腮帮子,想了半天,没说话。
夜幕低垂的宛平路上,橘黄色的路灯透过茂密的梧桐树叶撒落下来,秋风吹,片片焦黄的落叶漫天飞舞,马路上积着一层厚重的枯枝败叶,就像铺了褐色地毯。我和庄晓春在人行道上慢慢地踱着步,乾枯的树叶被两人踏得「吱吱」响。
「好了,我到了。」忽然,她小声地说。
「是吗?」我抬头看看,已经来到她住的楼下,「这条路好像变短了,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天天经过,那时只恨路太长,老也走不完。」
「呵呵呵……」她笑了,「你真会说话,」她停了一下,「今天…谢谢你,我走了那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
「以後有空再陪你出去转转,其实好些地方我也第一次去,认认路也好。」
「你这两天放假吗?要不明後天?」
「好,明天晚上给你电话。」
告别了庄晓春,我骑着车来到父母楼下。
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老爸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对无言,乳白色的落灯躲在角落里孤苦伶仃地亮着,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嚓!!」地走动。
「军军,过来坐,爸爸有话要跟你说。」父亲面带沉痛之色,声音暗哑。
「啥事?」我坐到他对面,不安地望望侧边的妈妈。
「岚岚可能不回来了。」爸爸说了一句便住了口。
「不回来了?为啥?」我很意外。
「岚岚的爸爸被双规了,她麽也就……」
「双规?」我有点啼笑皆非,为什麽总是这样?每当我确定了方向准备迈步前,意想不到的变量就来了。
「双规,就是在规定地点就规定问题……」爸爸还想解释清楚。
「我知道,」我不想听废话,急着问下去,「那麽以後岚岚都不会来上海?」
「那当然啦!家里出了这种事情,她回来干什麽?」老妈尖细的嗓音响起,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我,「军军哦,你不可以去找岚岚啊!引火烧身懂不懂?这时候,各人顾各人哪!」
「各人顾各人。」
回家的路上,老妈的这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我骑着车,两手机械地扶住车,发动机「噗噗」作响,宋岚噘着嘴埋怨的神情在我眼前反覆晃动,像一卷没尽头的电影胶片循环放映。
我不喜欢回顾过去,除非往事值得留恋。
宋岚在我家出现的最初三年里毫不起眼,在我眼中,她不过是众多叔叔阿姨来的「小亲戚」,到後来老妈把她正式引介进入家门,我才意识到她的存在隐着「鹊巢鸠占」的危机,但我并不嫌恶她,因为那是我父母导演的闹剧。
渐渐地,宋岚走进了我的生活,融入了我家,她的纯朴、爽朗和智慧更使我恨」不起来,在我心目中,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妹妹,直到徐晶莫名其妙地离。然而,那并不是她的错。
正当我决定彻底妥协的关头,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它告诉我妥协毫无义。
骑着骑着,我想起来孙东让我今天晚上去拿他的画,东西虽然烂,总归是花买的,挂在墙上也算附庸风雅,犯不着打肿脸充胖子。
我在孙东租来的小屋门口停好车,看见窗户拉着布帘,透出昏暗的灯光,这子正在数钱吧?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响应,又敲了一次,屋门「吱呀」一声开,孙东身上裹着床单,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
「喔……,是…是你呀,」他说得含含糊糊,嘴里喷出一阵酒气,「进……吧。」
我进屋脱了鞋,随他走进里间,门帘一撩,热烘烘的空气混合着浓重的酸味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