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紫背对着屏风,起先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她终于缓缓抬头,嘴角拉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
当年顾耀中作为长子嫡孙出世后,身为康乐后的顾元喜亲为他提了小字“茱萸”,一来是希望他辟邪长寿,二来也是感念祖辈之意。
茱萸是一味药,用作男子小字,又不免多了几分脂粉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顾耀中从小便有熏香染身的习惯。前世里,云重紫曾亲**熏涂敷,为他缝制过不少香囊。
然而,是药三分毒,茱萸入药可驱寒,但与相克之物混合则有毒。
只听外间的陈院判忽然低喝,“顾大人,这是什么?”
“茱萸香囊。”顾耀中的声音毫不惊慌,“有何不妥?”
“呵呵。”陈院判冷笑两声,“顾大人祖上主掌太医院,虽然您没有继承康乐候的衣钵,但也必是耳濡目染了,连茱萸与马钱子混合有毒这样的偏方都能知道。”
“马钱子?什么马钱子?”
云重紫知道顾耀中是真的不懂医理的,康乐候顾元喜一生只娶了一房,育有一男一女,他入朝为官后,并没有让家中子女继承衣钵,顾耀中之父如今是刑部侍郎,而女儿则入宫为妃,其孙更是疼爱有加,哪里舍得让他摆弄歧黄之术。
到后来他的那些医书,装在几个大箱子里锁起来,搁置在书房里无人问津,除了几个太医院中人得到过他的提点,此生都没有收过任何徒弟。
论起来顾耀中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脂粉调香他可能略懂一二,但药物相克他根本一头雾水。
陈院判好不容易找到罪魁祸首,哪里会轻易放过顾耀中,“你不懂得又怎会在香囊上涂敷了马钱子?两药相克,会诱发哮病咳喘之症!怪不得我们以哮症治不好郡王,其实是中毒!顾大人,刚才搜查彼之身你就多加阻挠,如今物证已在,你还是休要狡辩了!”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郡王呢!七郡王,微臣是被冤枉的!”
顾耀中大骇,慌乱间后退一步,动作过大撞到了桌脚,慕君睿桌上的瓷杯发出轻碰。
叮地一声后,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慕君睿沉默了半晌,眼神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里间,微侧过头问向一旁,“你们怎么看?”
他当然是在问钱院使和杨志申,但云重紫却感觉到一道阴寒扫过来,如锋芒在背,不由得浑身一僵,屏住呼吸去等待顾耀中最后的审判。
她大概也能猜到两位大人一定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刚才陈院判对顾耀中的咄咄逼人实在令人玩味。
听得出来,他是在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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