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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啊。”
今夕把从床头木匣里翻出来的钱袋揣进了斗篷的内兜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巴着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蹲在她肩头的月白慢条斯理地用前爪揉着脸，并不理会她。
没得到回应的今夕一把将他抱到臂弯里, 一下一下抚摸着那柔顺的皮毛, 委委屈屈的开口：“你又不理我了！”
月白甩甩头, 懒洋洋地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月白小可爱？”
今夕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不情不愿的叫道：“月白。”
“恩？”
夹杂着微妙不耐的清冷男声在她脑海中响起。
休养了数日的月白恢复了些，还不能化形，但可以将声音直接传入她脑中以便交流，虽然他仍旧不太乐意搭理她。
“我有点紧张。”她捂了捂搁着钱袋的位置, 神色纠结, “没进过城, 就很紧张。月白给我个抱抱让我有勇气！”
“……”
月白抬眸看去，入眼是透着少女透着灵动狡黠的俏脸。
又逗他。
这些天以来，今夕变着法的逗耍他, 他本不想理, 但她能在他耳边念叨一天的“小可爱”，比她是个召唤师这一点还烦。
今夕扑闪着眼睛, 嗓音拖得又软又长：“抱嘛。”
月白抬爪, 柔软的掌垫按在她脸颊上往一边推。
今夕一手摁着他这只左爪，另一只手迅速捞起他右爪架在自己颈边，让他紧紧贴着她，她低头亲亲他头顶，笑意漫到眉梢：“就是这样, 一个大大的拥抱。”
“松手。”月白微恼，语气很是冷硬。
他努力想抽出爪子但都没成功，后肢踩在她肩窝处蹬拒，不自觉弹出来的尖利在斗篷处划出一道一道的条痕。
今夕从善如流的松了手，不过没让他跳下去，而是换了个姿势将他搂抱在怀里。她手指从他头顶沿着身体流线抚过，梳理着一身雪白光泽的茸毛，含满笑的声音里携带着点哄的意味：“松啦，你不抱我我抱你，咱们出门玩。”
月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安静地闭上眼睛趴在她臂弯里。
最近的城镇叫兰陵，是个边陲城。
这是今夕打探了后得知的，她陪同月白在家养了几日，看他好得差不多了，就决定带着他一起出门看看。
古城楼城身斑驳古旧，城楼高悬的石匾上生了青苔，“兰陵城”三个字被覆盖得只剩几个不完整的笔画。
但这么一个状似腐朽的城镇城门口的排查却极为严格，每一个人走过去都要折腾大半天，以至于城门口的空地上排了长长的队。
今夕站在队伍中，半歪着身子看着前方。
巴掌大的莲花灯放置在路中伫立的石柱台上面，它花苞合拢，只露出中心隐隐的灯芯。四周笼了个透明的罩子，每一个要进城的人都会伸手去触碰罩子。
“月白你看那是什么？”今夕不免有些好奇，用她跟月白学到的传音同他交流。
她怀里的月白慵懒地掀起眼眸看过去，幽蓝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显得意外的冷清。
“妖灯。”他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淡漠得像是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跟你说了我从来没进过城啊。”她倒是一点都不心虚，“妖灯是做什么的？”
月白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传音：“字面意思，检测妖怪。”
“哦。”今夕点点头，又问，“然后呢？”
“每一盏妖灯都是用九只妖怪的内丹融成的。”月白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很淡很凉，“这大陆城镇有多少，妖灯就有多少，不，谁知道有多少备用。”
他浅浅的笑了笑，语气说不出的嘲讽，“然后呢，引得妖灯盛开的大妖就地格杀，点亮它的妖物没有契约不得入城，当然，不入城也走不了。”
他没说下去，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守在妖灯旁那队装备精良的执法队，眼中掠过一丝冷光。
头一次听月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今夕眨了眨眼，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怔过后领悟了他的意思。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是来自于那本秘传，上面提到了人与妖的冲突，但她还是没能想到是这种情况。
她顺了顺他毛，拧着眉头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不用。”月白重新闭眼趴回去，“对我没用。”
“我的小可爱最厉害了！”今夕把他捧起来亲了一口，转口道，“走啦，咱们回家，本来是带你出来散心的，但这样子的话就算了，回去给你扎新的麻团！”
“……”
月白顺爪给她袖子上增加了几道爪痕。
“等等。”
在今夕迈步要走出队伍的时候，月白出声叫住了她。
“怎么啦？”
他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我需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