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这间宫室永久打上自己的标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再也不用回那间幽暗狭小的暗室,再也不用忍受那一眼瞧不见底的孤独。
才能……谋求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笑了笑,像是从齿间一字一句的挤出来,却偏偏流畅无比;“皇兄宽仁,当弟弟的感激涕零,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报得万一。”
跟着许总管一路往里,快到了寝殿的地界,脚步才慢了下来。
酒味。
从来只有极淡的檀香味的宫室第一次充斥了浓郁的酒香,许总管到了门口便不敢再行,往里头伸了伸手,低声谄笑;“苏相请。
苏俨昭蹙眉,却还是踏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永安宫的里间。帝王寝宫的布置并不推崇豪奢,相反往的是安逸舒适的调子走,处处可见精巧构造,可惜眼下被破坏了个彻底
颜色偏暗的地砖上摆了十来个酒壶,均是宫宴上常见的样式,酒壶的尽头是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靠在软塌上的谢烜。
谢烜原本半闭着眼睛在闷头饮酒,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想也没想抬手就将手里的酒杯猛的掷了过去。
啪!
酒杯落地的声音十足清脆,让谢烜诧异的扬了扬眉。
没砸中?
十步的距离而已,不可能没了准头。
避开了?
永安宫伺候的人什么时候又了这样的胆子?
勉强撑开眼皮,正巧瞧见苏俨昭手里拿了一碗茶盏,眉头微蹙,像是在犹豫泼还是不泼。
“璟之……”
谢烜将手掌撑在地面上想站起身来,奈何酒意上涌,手脚发软,一时竟半点使不上力气。
见他神志仍存,苏俨昭将手中茶盏放回小案上,公事公办的模样:“陛下深夜召臣入宫,是有何军情要务吗?”
喝成这样,军情要务当然是没有的。谢烜伸手又去够酒壶,酒杯扔出去了,就干脆不在意风度,仰头就灌。
苏俨昭冷眼看着,没拦他。真醉了也好借着由头发酒疯也罢,许总管都把他请到了宫里来了,这个时候想抽身只怕不那么容易。
“听闻陛下在宫宴上跟贵妃娘娘发了好大的火,中秋宫宴不欢而散,不知是为了何事?”
齐朝立国两百多年,谢烜大概是国史上后妃第二少的帝王了。
第一是谢启。
他后宫里唯一的这位贵妃娘娘,是他少时的原配王妃,临安陈氏的女儿。
成婚数年,陈氏一无所出,难得的是成王府里也再没进新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谢烜登基的那几日苏俨昭尚在交州,只隐约听闻谢烜以防外戚干政的名头只封了陈氏当贵妃,闹得临安陈家老大的没脸。
谢烜将手中的酒壶随意的掷在地上,麻木的看着没饮尽的液体缓缓流淌于地。
“璟之知道盲婚哑嫁是个什么滋味吗?”他突然扭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苏俨昭,似笑非笑的问。
“哦对了,昔年你跟端柔皇姐也算自幼相识,就算成婚了也不是毫无了解。”
“都说娶妻娶贤,就算真遇见了一生所爱,给个名分也就是了,要真是想不开要硬来,七出之条也不是不能用。”
谢烜第二次尝试着起身,终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寝殿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人走去。
“可要是想得开想不开,都无法得偿所愿……又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争取凌晨前更新……【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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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营养液的这位宝贝马甲好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