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表礼可顺利?”这个声音是刘有容的。
另一个声音迟疑了一下,才说:“想来是顺利了。不然国宗也不能给他赐冠。”
顿了一顿才又说:“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奇怪得很……圣太子登基,姬长春照理说是大功臣,若不是他了结前太子的事,圣太子登基也不会这么顺利。可分封加爵的时候,他人却不在。您说,会不会是圣太子……”
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自在地笑道:“不过他们狗咬狗自都不与我们相关。我就是白说些新鲜事叫师父宽宽心罢了。”
刘小花却是莫明心里一沉。姬长春,发生什么事了呢?不过像他那样的人,应该在哪里都会活得很好吧。
刘有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死了。”又问:“是真的死了吗?”
“圣帝陛下近年来性情越来越古怪。从上次想让林阿……想行逆天之事却受挫之后,就不大见人了。平常政务只跟圣太子两人商议,稍有不顺心便胡乱杀人。宫中人心惶惶。师父您也知道,人之将死,天必先扰其心智,使其浑噩癫狂,那么些个修为高的尊上,不都是因此逝世吗……这样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刘有容闻言,长久沉默不语。
刘小花站在百花屏风后面,看着他微微失神的侧脸,不由得心中生出些伤感来。
林阿娇为了助圣帝登基,可谓是费尽心机,坑了林家不说,还害了一心对她的师父。如今这些涉事之人,一个仙游,一个离世。天地渺渺,只剩他还困在往事的爱情仇之中,不得解脱。
刘小花站了一会儿,伸手将头上的发髻扯得歪歪的,又把扣子扣差了几个。才脚步轻快地跑出去,扑到刘有容身上兴高彩烈地叫:“师父,你不难受了吧?徒弟可担心师父了。”
刘有容低头看她,神色便柔和了几分。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晓得照顾自已?”附身帮她把扣子解开,一个个扣好。
再一看,她头发也是歪的,一个包包扎在左边脑袋上,一个却去哪里大历练了吗?
青鸣看上去比大师兄年纪小,但比五师兄要年轻。长相平庸,眼睛却十分有神。从头到脚有一种与山上的人都不大相同的气质。跟林于治到是有些像。刘小花分辨得出来,做官的人与普通人是不同的。他们一言一行,眼神动作都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青鸣看到刘小花,怔了一下,才笑说:“却不知道师父收了新弟子,没有给小师妹准备什么好东西做见面礼。”
刘小花便觉得,他确实要比大师兄和五师兄都世俗些,那两个是想都没有想到,要给新入门的小师妹见面礼这个东西的。
跟他见过礼,刘小花又兴冲冲地催促抓着一把头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刘有容道:“师父你快点呀,我还要去测灵台呢。”
青鸣头一次从自已师父脸上看到这种无措的表情。师父哪会梳什么头。
见刘有容一手拿着梳子,一头抓着头发,向自已看过来,连忙干咳了一声道:“大师兄说有人上山来求事,我去看看是为了什么。”便立刻逃似地退出去了。
片刻之后,刘小花坦然顶着根冲天辫,站在问心石前,面对那十多号要叫自已一声师叔祖的新弟子们。大师兄到是比那些弟子要镇定。仿佛没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一样,对刘小花吩咐:“把手按在石上。”
所有的新弟子都在等着看,这个跟自已一同入门的小师叔祖有多么厉害。
刘小花那颗心又快速地乱跳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向石头上按去。
那石头出人意料地冰凉。就像把手伸到了冰水里似的。那刺骨的寒冷像蛇一样,顺着她的手飞速地向她身体里窜,她几乎以为自已会冻死,可突然的,那股子凉气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威胁,停下了,随后,蓦地退缩回了石中,如潮水一般,退了个一干二净。
她收回手。
在场一片寂静。回头看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那表情仿佛被这个结果所震惊。
连大师兄都显得十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