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己走入了一个不管做什么都得挨骂的局里。
那句话怎么说的做任何事都会有争议,做了就有错的可能,但不做就不会有错。
可因为怕挨骂就啥也不做了吗不做了,岂不是违背了自己和四爷的初心。
林雨桐轻笑一声,“公道在人心,只看来的早与晚。别管别人怎么说,无愧天地无愧心便好。”
欧阳微微怔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左边的拳头,尽量的叫自己的表情放松,然后慢慢起身,“受教了。今儿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我晚上还有事,告辞。”
态度很奇怪,不像是亲近的关系,也不像是要建立亲近的关系,但却做着帮着你的事。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林雨桐亲自把人送上车,看着她的车离开。
欧阳开出镇子就先停下来,她看自己的手心,刚才,无端端的,手心突然热了那么一下。不是那种尖锐的痛,就是一种温暖的力量。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种幻觉再要是继续下去,真得去看心理医生了。还不能在省城看,碰上熟人在单位上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了。
她现在都不知道林雨桐是她的克星还是福星。真的,总感觉要不是遇见她,她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幻觉。可非要说人家是克星吧,也不对。要不是人家,自己也不会发现自己得了这种的病呀。
林雨桐也没纠结,就这么着吧,至少没发现对方对她和四爷有什么恶意。
四爷呢,忙着普法呢。有些钱你拿出去,未必拿的回来,这个得给大家宣传到位了。要是这么着你还奔着那边去,那真没治了。
金保国呢,这两天一直在家,在家等呢,等你金保奎来给说句话。你把事情给办成这样了,你不该来说一声吗
半辈子的交情了呀你这么干很伤人的。
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第三天等来消息,人家在镇上招工,先是泥瓦匠,盖厂子嘛。
这就是没拿我金保国当一盘菜呀
金保国能混到如今,那要是善茬子也不可能。之前客商那么多,这个说客商的车撞了树了,赖着要钱。那个碰瓷,说是压着他们家的地头了,一样讹钱。这些事没金保国出面成吗
又是等了三天,金保奎都没露面。
金保国是彻底的恼了,尤其是杨碗花在家里还叨叨“这也是桐桐太小题大做了。保奎就是干了别的厂子有怎么了回头给咱们干股,悄悄拿着不就完了,干啥的,弄的里外不是人,现在谁说她一声好了三亲六故的都不认,干啥呀独”
你知道个屁
他溜溜达达的往出走,朝街上去了。进了红秀服装店隔壁的另一家。她家一边是鞋店,一边是拉面馆。金保国从红秀服装店门口路过,进了拉面馆。一进去就大嗓门的吆喝,“哎呦冷死逑了。一大碗清汤牛油面,加两份肉,再要一盘凉拌牛舌,一壶酒。”
这家的酒是自家酿的粮食酒,很多爱喝酒的都爱过来,或是在这里喝,或是灌了带着走。
这个点不是饭点,店里没啥人。店中间一个大铁炉子,见有客人过来特意捅开。金保国坐下又高声跟老板聊天,这边凉菜和酒一上来,红秀过来就来了,“哎呦保国哥,你咋也才这个点吃饭呀”
“忙的没看时间。等想起吃饭了,冰锅冷灶的吃个屁干脆出来得了”金保国自己抓了筷子,那边红秀就主动过来倒酒,“我还没谢谢保国哥呢,也就是咱们家孩子,心眼正金保奎那混蛋,把我的老本都给骗去了我还真当是咱家桐桐在外面另外干厂子呢。感情是他这个当叔叔的不干人事你说说,这是啥样的人呀”
金保国端了酒,“半辈子的老兄弟了,不说这个话。”他滋溜一口把酒喝了。
红秀一边叫里面给她下面,一边给金保国倒酒。
金保国好似不好意思的样子,“有筷子,自己吃呀。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麻辣的牛舌味道十足,红秀就笑道,“真不比您家那亲家做的卤味滋味差,叫我说呀,人家都搞连锁,他那样好的手艺,弄个连锁,也老鼻子挣钱了。”
“妹子你这经济头脑很可以呀”金保国就道,“老林是个死心眼再者说了,他跟咱们不一样。人家那儿子将来读研,出息大了去了。人家犯不上折腾的。我呢老大不用管了,但这不是还有老二吗原本想着老二有个老丈人提携,不用我操心,但如今不成呀还得我管。咱们都是劳碌命人家敢那么着,那是人家有靠。像是妹子你啊,没靠,你就得为自己以后想。现在这钱你说还值钱吗今年年初,一块钱能买六个馒头,夏天的时候,还是六个,但那馒头小了一圈。现在还是那么小,却只能买五个了你存了十万,明年你一样的十万块钱,可就再买不来今年十万能买来的东西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谁说不是呢
“所以啊,还得用钱生钱。”金保国就道,“一个个的不都是这么想着,才不想把钱放在银行里吗这本身也没错”
“听说保国哥弄轻钢厂呢,你看,能不能带上妹子”
“我这个盘子啊――大”金保国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没多大功夫好似就喝的脸红了,酒喝的急容易醉呀红秀一杯接着一杯的倒,见金保国摇头说不行的时候也不恼,“保国哥路子广,能给妹妹指一条明路不之前金保奎给我承诺的可好了”
“那得看他给谁干了。他要是自己干,那亏了都没人兜底。他要是像是咱们村那样的,是上面扶持的,那就是出问题也有人兜底的呀这个扶持呀也得看个规模。他要是小打小闹,那没戏,翻不起浪花。可要是规模大了,比咱们村的厂子还大,那他可就发达了,毕竟嘛,大小很好比较,谁更有价值一目了然,人家跟咱们比,这谁主谁次呀”说着就呵呵一笑,“喝多了,说的是醉话,妹子可别出去说去。”
红秀就起身过来要跟金保国并排坐,结果金保国一下子就避开了,“妹子,这么着不好。人得要脸是不我这也是有孙子的人了,不顾自己的脸总得顾着孩子的脸吧。”
刚才还你好我好的说知心话,这会子说变脸就变脸。
呸
她现在也看出来,啥样的男人都靠不住。这世上最靠得住的还得是钱。
不过,也没白陪着金保国在这里闲磕牙,至少金保国刚才的话是说对了的,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这十万现在顶大用,可放在银行不动,过几年可真就不值十万了。
可怎么让钱变钱呢
她那十万其实还没要回来呢,正是因为不知道林雨桐这般出手到底是那边真的不行呢,还是害怕那边干起来跟这边的厂子竞争,这事她拿不准呀。
但听金保国的意思,好似金保奎那边也出不了大事。只要有后台给兜着,是不会叫大家跟着受损的。这里还有个规模大小的问题,规模越大,上面的顾忌越大。就跟早些年那个下岗潮一样,那种小企业下岗就下岗了,可大国企,就是下岗这各种待遇也是不一样的。
心里盘算了一遍,晚上就给金保奎打电话,叫他过去一趟。
金保奎以为是要钱呢,心说这十万抽出去可也不是小数目,谁知道去了那边的时候屋里弄的暖暖和和的,一床被子两个枕头并排在炕上铺着呢。炕头放着小炕桌,上面四盘菜一壶酒。红秀穿着杏色的小棉袄,盘扣繁复的很,紧绷绷的蹦在身上,显得小腰就那么一把。下身是一条红裙子,跟鱼尾似得,屁股后面绷的紧紧的。好看不好看的另说,不过是特别显身材就是了。
他心里一乐,这娘们今儿摆的什么龙门阵这是
他坐过去,红秀就嗔怪,“脱了鞋上炕呀怎么不敢上呀”
这话能把人撩拨的起火,他踢了鞋盘腿坐上去了,“想怎么着呀就怕你这菜好吃不好消化呀”
红秀到了酒递过去,“怕du死别喝呀”
金保奎也不接,就那么就着红秀的手把酒喝了,然后似笑非笑的,“这是怎么的怕我不给你那十万块钱呀美人计都用上了。你尽管用,啥计我都不吃,就吃你的美人计”
“呸”红秀斜眼看她,“我就是那小气的,那区区十万值当我这么伺候你呀”
“怎么就伺候我了你只要现在不要那十万,我伺候你都行呀”
红秀哼了他一声,才问说,“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厂子是自己干呀,还是跟人家那边的镇上合作呀”
金保奎现在的说辞当然不能说是自己了,他有他一套完整的理论,“咱就跟着赚钱就行。说起来这是上面神仙打架。咱们镇上因为一个厂子解决了多大问题,那县上可都看着呢。这些当官的谁升谁降这都是硬指标。这边要是上去了,别人能不急吗谁不想上去的是自己,对不别看那林雨桐年轻,可这肚子里的弯弯绕大了去了。出成绩了,镇上的一二把手必要升上去一个的。这要升上去了,她这个功臣不升可能吗这要升上去了,在这镇上,可就属于说话算话的了。”
“那你们老金家是祖上积德了呀”
“积个屁德人家要的是官帽子,其他的人家才不在乎呢真要在乎自家人的日子,说实话,撒出去多弄几个厂子,要不了几年,金家得是全县的首富呀可人家不干呀人家是给所有人当官的,不是给金家当官的。那当再大的官,跟咱们有个屁的关系呀”
红秀就道,“你这个人,看你跟金保国的关系那么好,你这心眼咋藏的这么多呢”
“哟你这是还想着他呢”金保奎直接下炕,“那你叫我来干啥我可不是只为了占点便宜的。我是稀罕你,想跟你好。你要心里有别人,那我来干啥来了”
“你这人”红秀一把把人给拽回来,摁在炕上,“急什么呀还不能让我说了一说就恼那你说你是不是跟人家关系好,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金保奎没有了刚才的调笑之色,连着喝了几杯酒,“打小吧,日子都穷,那是真亲,亲兄弟没我们亲。后来呢,他娶了愿意跟他过的卢淑琴,那可是娶到心上人了,两人那叫一个好。我呢我跟大丽也好,可大丽嫌弃我穷,嫁别人了。你说,我这啥命呀不过后来,他跟卢淑琴这有情人也没过好”
“你心里畅快了”
“畅快个屁”金保奎就道,“你说怪不怪,越是亲近的人吧人这心啊,就越复杂。他要是过的好,你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的说不上来是啥感觉。可他要是过的不好吧,心里倒也不是幸灾乐祸,就是突然庆幸,我兄弟还是我兄弟,我俩一样了,能继续亲香他那些年,那倒霉事遇的呀那时候我俩的关系是真好。后来,他那是混的有钱了,处处都提携我这个兄弟你要知道,一样是男人呐,做兄弟想平等,可处处都平等不了,那是啥滋味我没想别的,我就也想干点事,对吧厂子,谁建不是建呀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人家愿意把钱交到我手上,是人家信任我,不是我打着他儿媳妇的招牌人家才把钱给我用的,那是因为都想着多赚一份钱,这才把钱入股的。好家伙,为这个的,当众大喇叭的揭我脸皮子,还公然要告我姥姥这是好兄弟能干出来的事”
红秀心里踏实了,不听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只要他确实是跟那边镇子合作就成,“叫我合作也成,但干的得比这边大。这边花了六十万起步的,咱们花八十万,一百万到时候谁主谁次,谁输谁赢,可不由她林雨桐说了算。”
这娘们野心不小呀
“我现在手里可没那么些钱。我手里现在带上你的十万,也才四十万冒头。说起来也能干了”不过就是厂子小点。
“可规模小,到时候神仙打架,遭殃的就是咱们这种哪头也占不上的小鬼。村里那边可有林雨桐当后台,林雨桐的根子可深的很咱要是再不占着规模大这一条,有啥赢面呀别到时候给人家那边镇上做了嫁衣裳。人家再一脚把咱们踢开,咱们费劲巴力的,闹了一场虚热闹,图啥呀”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上面的事咱也摸不清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也得能弄来钱呀没钱想干事,想啥美事呢
“我再想法子给你弄十万,你弄上二十万,加起来差不多就能压她一头。”
钱多自然是好了。红秀这娘们路子野,弄十万他信。可叫自己弄二十万,从哪弄现在愿意大把的给自己往里拿钱的不多了。那么普法,自己上门,百的都是看在面子上给的。犯不上呀
红秀就白他一眼,“守着基金会,你会没钱那大丽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们这些年背着人偷偷摸摸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还愿意跟我好”
“可你愿意上我的炕,还跟我在这里商量着算计你的老情人你心里没她,我有啥不乐意的你只要把钱弄来,再多几个这种小情人我也不在乎”
这背后的种种林雨桐是不知道的,知道消息的时候镇子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人家那边昌安镇要拿出一百二十万建加工厂。
林雨桐“”昌安镇那边之前还去县上找财政要钱好开工资过年呢,那边一二把手天天往县上报道,坐在领导办公室外面守着,反正不给拨款就不走的那种。日子都紧巴成这样了,有个屁的一百多万去建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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