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这个就跟物理有关系了,等你上了初中高中好好学习自然就知道。”
乔筱木说:“那好,等我知道了,我跟爸爸说,爸爸你要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父亲点头,笑呵呵的。可是这笑容还没结束,父亲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手里的“走马观花”也掉在地上。
蜡烛点燃了纸片。这灯霎那间白燃成灰烬,只留下铁圈。
父亲就此病倒。撑了一年多,最后还是因无法医治而去世。
初一的物理还没告诉乔筱木为什么“走马观花”灯在点燃蜡烛的时候会转。
对父亲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如断了线的风筝,猛地栽倒泥淖里,怎么也拧不起来洗不干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慢慢沉积在心的最底层,好像很久没有翻开的旧书,落满了时光的尘埃。但是一旦某天翻开这些记忆,却又是如此清晰。
也许很多年后,她也会像回忆父亲一样回忆自己跟林渊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她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那些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只记得那些有笑声的日子。那样的回忆才是美好的。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美好的故事?能深深地烙在脑海里的恐怕还是遗憾的事情多。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走失在岁月的隧道中。
乔筱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候乔母忽然醒来,“筱木,几点了?你不困吗?早点休息啊。”
乔筱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拉上窗帘,扭头对母亲笑着说:“妈,你醒了。我给你盛碗汤,您喝点再睡。”她不容母亲说不就去把汤端来。
乔母笑了笑。
那晚,乔筱木跟母亲同睡一头。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第二天很早,乔筱木就起床,她去超市买了许多好吃的。
吃午餐的时候,乔母很小心地问起她将来的打算。
乔筱木说:“将来,嗯,工作吧。”
乔母道:“工作当然是要的,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很不放心。”
“妈您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要不,妈,您搬到这儿跟我一起住吧?”
乔母摇头,“这儿的物价这么高,我也不习惯。要不,筱木,你回家吧。”
乔筱木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回家不是没事可做么。”
两人还是无法达成共识。
“你这跟林渊都分了。那你对还有其他的打算吗?”
“没有,现就这样吧,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工作。”乔筱木说。
乔母也知道女儿的性子,骨子里要强极了,是最劝不得的。
乔母说:“筱木,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自己想做的时候想走的路我不会拦你的。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毕竟,路还是要自己走。”
乔筱木笑着给母亲夹菜,“是,我知道,伟大的人民老师。”
正说着的时候,乔筱木接到一家药品公司的电话,约她明天上午九点去公司面试。
面试的过程很不好。
这家药品公司的面试题目很有意思。其中有一个题目是说:“有一只蜗牛从井底爬到井口,每天白天蜗牛要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一个晚上蜗牛可以向上爬三尺,但是白天睡觉的时候会往下滑两尺,井深十尺。问蜗牛几天可以爬出来?”
这是一个小学生看的脑筋急转弯吧?
乔筱木想了几秒便说:“八天。第一天早晨算起,第九天早晨到井口。”
那位主管对她笑了笑,似乎是在赞赏她的反映能力。
还有一个题目问:请问国际认可的“第一礼仪”是什么?
乔筱木答了握手微笑等等,结果答案是“女士优先”。这她一开始还真不知道。
总之都是很奇怪的面试。
后来那家药品公司似乎很不满意她这三年没有工作。那面试主考官又对她离婚之事抱有更多的兴趣。离婚这属于她的**啊!她一急之下就说:“我想贵公司并非诚意想要招人。我还有事,再见!”
这真是糟糕至极的举动。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理智,其实女性在求职过程中遇到这样涉及婚姻的问题并不鲜见,可是她却那么冲动地丢下那些面试她的人不管。难道嫁入林家也使她沾上那种过于得意的气息?现在是她找工作,不是工作找她,她想自己应该好好调整一下心态。
只是那个主考官真的很讨厌,都四十好几的老男人了,对她露出那种嘴脸,她真想吐。
这才踏出一步就沾了一脚的泥巴。
她想暂时找不到工作也好,自己可以陪着母亲回家,去给父亲烧点纸钱。她想这次回家,应该把家里的沙发换掉,过年的时候跟林渊一起回去的时候,家里的沙发都开始脱皮了。她想看看自己□□里还有多少钱,应该还有一些的。
在自动取款前,她被那一串数字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会多出这么多钱!
稍一动脑子,她就能猜出这是谁打进来的钱。
她打电话询问林渊。
林渊顿了顿说:“筱木,如果你打来就是问这事情,那么我的回答是‘是’。你千万别固执地把钱还给我,如果你这样做,我只会给你更多的钱。”
“我不需要你给钱给我。”乔筱木语气不太好地说。
林渊道:“你就别倔了,如果让我看到你现在生活得不好,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乔筱木生气地挂掉电话。
她有些混乱,总觉得自己跟林渊没办法断得彻彻底底。
这天下午,天气忽变。
大雨滂沱,春雷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