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就是一个万里挑一的能人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么,他是不是不应该继续给能人使绊子、推三堵四的呢?要不要放低姿态跟着这个能人干呢?
“你租的地,你说的算。”最后徐长贵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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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陆韶就叫颜微妮陪他一起去徐长贵家送茶叶。
颜微妮真想问:“嘿,未来的首富,这茶叶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徐爷爷的事,完全是你自作主张?”
人的智商除了特殊聪明的,特殊笨的,实在是相差无几,当然陆韶就属于那特殊聪明的那类,对了。他,以后有没有加入“门萨”俱乐部呢?
在社会上混其实最靠的是情商,正所谓,三十岁前挣辛苦钱,三十岁后挣人脉钱。而,陆韶,真是一个大智若愚难得的情商高手。
不要说,啥?书呆子像个哑巴似得,怎么就成为高情商了?多说多错,沉默是金,可又能在关键的时候出口,一出口必锁喉,这就是高情商。
陆韶和颜微妮沉默着、高低肩并列着穿过一道道一街街一家家一院院,街边巷口,吃过晚饭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已出动,顶着渐多的星辰,摇着蒲扇,有一嘴没一嘴的搭着话,聊着闲嗑。
“曹奶奶,兰兰在家吗?”一个大姑娘问小脚产婆。
徐海兰自从上次与恋人幽会被逮到之后,一直被禁在家里,出了事,男方也不挎着东西上门提亲,明摆着要赖掉,可,女方不能上杆子吧?要是女方找了媒人倒着提亲,男方给拒绝了,更难看!
所以,小脚产婆的意思是把徐海兰关家里一段时间,然后找个远远的婆家嫁出去了事。
“是蓉蓉啊,兰兰在家。”
“曹奶奶,我找兰兰摸爬爬去。”
“兰兰在家织毛衣备着冬天穿呢,去不了了,蓉蓉你结伙着别的人去吧。”曹奶奶刚推完,徐海兰从屋里跑出来,急急的说:“我不织了,大晚上点灯熬油的,明日白天再织吧。”
“不行!回去!”小脚产婆瞪徐海兰。
但是徐海兰向来被宠习惯了,也不怕瞪,来回推着小脚产婆的胳膊说:“奶奶,你就让我去吧,我在家都快闷死了,憋死了。”
想想也是,总是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小脚产婆想着有女伴陪着呢,又不是一个人,应该出不了啥幺蛾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嘱咐:“九点之前必须回来,我盯着钟,九点回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行!”徐海兰答应的干脆,小脚产婆却还是不放心,一乍么眼,正瞥见徐海岗就是徐海兰的弟弟在边上玩,便喊:“海岗,和你姐姐去摸爬爬,不管摸多摸少,九点之前必须回来!”
“好嘞!”海岗倒是听话,转身就跟着海兰身后走。
多少年之后,别说是城市里多年的邻居对面不相识;就算是农村里也没有这样的盛况了,大家娱乐活动选择多了,家里吹着空调、看着电视、吃着西瓜,谁还在大街上站着喂蚊子?
还真挺怀念这么有生活气息的画面!颜微妮这么想着,就来到了徐长贵的家里。陆韶在村长家里充分的摆着他高冷的范,一句话也不说,反正,有八面玲珑的颜微妮替他找补。
和徐长贵说话是件累人的事,得不停的猜他的用意,真是别拿村长不当干部,真是县官不如现管,颜微妮得时刻的由里到外、由话语到表情的敬着他!
还有海波、海涛那两个被村长夫人惯的不成样子的熊孩子!
熊孩子也不喊姐姐,也不叫名字,直接跑过来指着鼻子,就那么张嘴说:“哎!我说,你上次送来的衣服都穿脏了,我妈说懒得洗,你再给我做一身呗!”
另一个说:“去年的秋衣都短了,给我们仨都做一身呗,我妈说,这样,买衣服的钱都省了!”
颜微妮抬眼看看村长夫人一脸怂恿的样子,再看看惟一一个没有过来张嘴是海玲,海玲无论长相还是举止都像她爸,但是这两个儿子,随妈随的貼!
再看徐长贵,村长大人微皱眉头,抑制着不悦,颜微妮想,等她走后,只怕这家里还有一场暴风雨吧!
娶了一个“愚”的老婆,生了两个“愚”的儿子,一个“精”的女儿,2:1,总是输了!
“行,等你们有时间让去姐家里,趁我弟弟睡觉的时候,让我妈给你们量量尺寸。我弟弟现在是一天两觉,上午10点到12点,下午3点到4点半。不过有时候他也净想着玩,闹着不睡,闹顶多闹个半把小时,闹累了也就睡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有人听不懂话,村长夫人说:“还去你家量,麻烦个啥,就像上次一样,让你妈估摸着做就行!孩子衣服,做大不做小,让你妈往大里做就行。”
“哎呀,四婶子,这衣服还是量身定做的穿着好看,太大了,不利索,孩子运动起来不方便的。还是等有时间婶子你领着孩子们去量吧。”
主妇心眼钝,但是人家的一家之主“精”啊!徐长贵呵斥他老婆:“妮儿她娘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忙的团团转,哪有时间给做衣服!快去火屋烧点水沏点茶去!”
“不麻烦的,四叔,不麻烦的,我回家也能看一会儿弟弟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徐长贵并没有回话,颜微妮知道这衣服啊,还是得做!
村长夫人真是听话的往火屋走,颜微妮忙起身紧跑几步,抓住她说:“四婶子,别忙活了,我这就走了,记着带孩子来我家啊。”
说完,颜微妮向徐长贵告辞,往院门方向走,一抬头,陆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院门处等着了。
回程,夜渐深,风渐凉,走着走着,陆韶心情成上升趋势,极好,虽仍未语,却似有歌,这歌声就在二人脑海中同频的回旋。
今儿这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显得陆韶的白衬衫是特别的白,破旧的街道、低矮的房屋都成了陪衬成了烘托,真是君子如玉、玉树临风、风雅卓绝……
走着走着,颜微妮看到一个姑娘和一个男娃子回村,这不是去摸爬爬的徐海兰和徐海岗吗?咦?另外一个大姑娘呢?
“吆,是兰兰妹妹回来了!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可看着那个那个谁刚去小树林啊,你俩,就没碰上?”说这话的是徐长康,徐长康家和徐海兰家是挨着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徐海兰一听这话,脸就黑了,可是一徐长康是长辈,二自己做错事在先,还被抓了现行。徐海兰只能低着头,急步往家走。
得理不饶人,徐长康就跟在徐海兰屁股后面,继续揭短:“哎呀,兰兰,你碰到他了没有?就没有多唠唠?你也得给人家解释的机会嘛!不是叔说你,就你现在这名声,哪个男人敢要你?那不是自己给自己买绿帽子带吗?听叔的话,你还是好歹的跟着他吧!”
这个世界懂得“双赢”的聪明人很少,净做“双输”的愚笨人可多的很!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婴儿无知,老年无力,好时节并不多,却有人将大好时光花费在害人害己上,真是一个最傻不过的傻子!
看徐海兰的脸涨的通红,徐长康脸上却笑开了花,见将她笑话的无还嘴之力,接着说:“今傍晚的时候,蓉蓉过来叫你去摸爬爬,我就看出你们是在演戏!摸爬爬是假,会情郎是真吧!真拿大家当了傻子!蓉蓉早回来了吧?”
徐海兰不理他,徐长康眼睛一转,忙着追问:“蓉蓉还在小树林里摸爬爬?”
“在在在,你惦记她很久了吧,去找吧!去找吧!”徐海兰说完这一句,进了院门,“咣当”一声关了门,吃了一个闭门羹的徐长康脸上眼睛里也浮起了笑意。
色、淫的笑意。
人总是这样,不知不觉之间,无意之间,就那么一句话,就蝴蝶效应似得引起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