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
“还有什么吗?”
“没什么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我说。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不该看见的也看见了。”
老张手里的烟灰缸最终还是彻底的裂开了。
“你去我家做什么?”
“我不相信王姐。”
“王姐是基地的人,在我家呆了整整二十年。”
“我还不相信基地的老爷子。”
这次老张是真的不淡定了,身体瞬间坐的笔直,本来有点颓废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升起的则是一股凛冽、纯粹的杀机。
“单凭你这几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老张看着,目光很严肃,很真诚,也很疯狂。
“我信,不过,你杀不了我。”问我继续坐在沙发上,吊着烟,翘着二郎腿。
我在赌,赌我的知觉,赌老张的老婆还有小风在老张心里的分量。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半晌之后,老张一脸挫败的将身体重新扔回了座椅之中,样子看起来是一个真正的老人。
“你不要骗我。”
“我需要一点时间。”
“多长时间?”
“半年以内。”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王姐是灵境三重的人,我需要自己的实力足够,而且,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好,这半年的时间,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老张说。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说。
“什么事?”
“今天的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婆和小风。”
“我的老婆和小风?”老张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显然,他并不知道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老婆还有小风都是清醒的,而且,他们都是被人所害。”
“清醒的?”
“对,我们在她们身边做的事情,她们都知道。”
“我明白了。”老张说。
老张毕竟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而且,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我不相信老张的手掌没有沾着血。
老张因为单位的事情开始值班,而且这一值班,便是很长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应该是够了。我摩擦着下巴,看着远处稀稀拉拉的灯光。身边是呼啸的山风。
即便已经是六月,但是山风却依然是吹的人彻骨的寒冷。
如今的我已经达到了凡境七重,距离灵境也只是三个境界而已,而更让我有信心的是,我可是带着数百年的经验或者的怪物,而且,我的灵台里如今可是还有四个比我还怪的怪物。
电话拨通,电话的另一边,青衣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凌晨两三点的时间,青衣的声音也是清醒的。
“半年的时间,达到灵境,帮我救两个人。”我说,没有多余的客气话。
“好。”青衣更简单,回答了一个好字之后,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半年时间,足够了。我站起身,朝着山下的灯光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朝着山下的灯光冲了过去。
很快,我便已经站在了李三家低矮的院墙外。
房子里传出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还有李三轻微的呼吸声。
身形一晃,我已经翻过了院墙,一步踏出,我已经站在了李三家那脏兮兮的窗户之前。
这窗户,窗帘都省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还不算太脏的玻璃,我伸着脖子朝着里边看了过去。
李三合衣躺在沙发上,身边的茶几上对面了各种的零食和方便面,还有几个歪歪斜斜的酒瓶子倒在那里,几摊水渍分布在茶几的旁边,黄绿的颜色交相呼应着。
亮光是从靠墙放着的柜子上的电视中传来的,还有电视节目里那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吼声。
我将耳朵努力的贴在窗户上,终于是听清了李三的呼吸声,很轻微,甚至可以说是气若游丝。
我不会那些溜门撬锁的技术,不过李三这个光棍,估计也不会有关门的习惯,甚至,我怀疑他估计会特意的留着门,然后就可以幻想没准那个落魄的姑娘能够落难到此,直接收了做了自己的媳妇。
伸手朝着房门推去,房门应手而开,的确是没有关门。
房间中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臭、酸、**、沉闷……各种的气味组成了李三的生存环境。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保护、伞,如果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人,估计踏入这环境中的瞬间可能就会乏氧了。
我的手掌按在李三的脑袋上,的确,李三的状态与阿里木是一样的。
一股阴气从李三的头顶冲出,然后钻进了我的身体,几经辗转之后,最后落入了“坟包”之中。
至此,我终于确定,李三白天的时候说的话,是实话,而且,他应该也是在那阴柳的附近昏迷的。
身形一晃,我已经冲出了李三的家,落荒而逃,如丧家之犬。
没办法,太要命了,这么多年的经历,甚至算上我被扔在奈河中的那百年时间。我所经历的味道何止千万,但是李三的房间,绝对是排名靠前的。我甚至怀疑,丫不会是一个搞生化的特工吧?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阴柳的情况,我也不再停留,找个安静的角落,身子一矮便钻了进去。
我现在这实力,去找那个守着阴柳的怪物的麻烦,无疑就是在找死,所以,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自己会不会挂掉。
“涤魂,有什么办法没?”灵台里,我一脸谄媚的看着涤魂说。
“有,你直接过去抓了不就行了?”涤魂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疑惑。
你疑惑你大爷呢,老子还不知道去抓吗?老子想问的是我去抓那阴物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自然是有的。”涤魂说,不过听涤魂的意思好像是话里有话。
虽然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决定还是要问清楚。毕竟,涤魂这个货,实在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多危险?”我问。
“大不了就是死呗。”
我去你大爷的吧,大不了?老子小命都没了,还大不了呢,我真想把涤魂的脑袋起来,看看丫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丫是不是眼馋老子的身体,想把老子玩死了,然后继承我这一百六十斤的完美身材。
我蹭的一下就从阴影中钻了出来,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尼玛,玩命可以,但是老子不能把自己的命玩没了,玩没了老子还怎么当主角?码字的怎么继续编?更何况,这又不是老子必须做的事情,我做这事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给自己灵台里的坟包提供一点能量。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我压根就不知道阎老五那个货丢下的坟包到底有啥用。
所以,老子为啥要为了这么不确定,甚至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去玩命,老子的命不值钱呀?
“不过呢,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卧槽,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呀。
“啥机会?”
“你要是能把阎王再弄来,别说是那个灵境的阴物了,你想毁灭全世界都行。”
滚!我继续走。
“当然了,这也不是唯一的办法。”
尼玛,有啥话你不能一气说完吗?我非常想把涤魂脑袋上的白头发薅光了,省得丫每天装那副仙风道骨的德性。
“我帮你吧。”涤魂没有说话,反倒是朱雀的声音响了起来。
朱雀绝对我们这一群人中实力最高的,无论是在地府的时候,还是在现在的人间。就看涤魂那眼神就知道了。
现在有朱雀出手,我的胜算自然是大的多了,心思瞬间活络起来,于是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朱雀出手了,应该是没事了吧?”我斜着眼睛看着涤魂说,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
“嗯,阴物是没事了。”
那还等啥呀,闹他呀。我腆胸叠肚,一步三晃的朝着阴柳的方向走了出去。
“不过朱雀帮你的话,阴物虽然没问题,可是你的问题也不小。”涤魂继续说。平整的地面上,我直接身子一个趔趄。
朱雀帮我,我能有啥问题?
“朱雀现在的境界虽然重新为压制在和你一个水平线上,但是他如今的实力可依旧是实打实的神境六重。你想想,一个神境六重的人,插手你这连灵境还没有突破的菜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涤魂继续说。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只是一个瞬间便已经被汗水浸透,冷风从身边掠过,凉飕飕的,如坠冰窖。
涤魂说的没错,朱雀现在的确是与我一样的境界,但是他的实力了绝对没有如他的境界那样的“温柔”,丫可还是一个标准的神境六重的实力,只不过因为境界的限制,无法正常发挥而已。而且,这个正常发挥还是因为我。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现在可是凡境,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凡境,也就是说,现在,我是凡境的身体,凡境的境界,凡境的魂魄。所以,我现在这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了朱雀那么大的能量,尽管朱雀可以把自己的力量无限的压缩,但是那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庞大了,这就像是要求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生生的啃掉一条羊腿一样,那可不是美味,是要命。
“我也来吧。”
正在我一脸的郁闷,郁闷自己无福消受美人恩的时候,煅体那个欠揍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所以,我更郁闷了,一个朱雀我还消瘦不了呢,再加上一个煅体,你们是想玩死我吗?
看着我满脸苦闷的表情,煅体自然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放心吧,死不了。”煅体语重心长的说,随后也不等我说话,却是朝着涤魂挑了挑眉毛,说了一句:“是吧?”
是吧?啥意思?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是没我啥事了呢?貌似煅体这最后一句话是把我的小命直接交在了涤魂的手里了呢?
果然,涤魂接下来的一句话,证明了我的猜测。
“草!”涤魂阴沉着脸,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脑袋来回的转悠着,目光从朱雀开始,一个一个的扫过众人,最终转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涤魂的脸上。
“那个……那个……我干啥?”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我在这整个的事件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了。
“你就出个身体就行了。”
玛德,老子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卖、身的呢?
“不用说的那么好听,你还不如卖、身的呢,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召唤兽,我们呢,就借助你的身体做点事情。”
老棺材瓢子你丫的等着,等老子出头那天,老子要是不把你卖到澳大利亚当种兔用,老子就随你的姓。
很快,我们已经来到了那座低矮的山头上,山坳就在另一边的山脚下,百米的距离,只要一个冲刺,我便可以瞬间到达那里。
“准备好了吗?我要上了。”煅体晃动着身子,全身上下一阵的劈啪作响。
草,你丫的干架活动下手脚就行了,你活动腰干啥?我都快哭出来了。我现在的状态,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被扔在了大红的床榻上的良家小媳妇,而那煅体和朱雀就是两个山寨里,刚刚喝醉了酒的大汉。
于是,我长叹一声,俩眼一闭,双臂张开,脸往旁边一扭。
“来吧,两位大爷。不过,你们要轻点,要怜惜奴家哦。”
呸呸呸!真踏马恶心。
有这两个大神出手,对付一个只有灵境二重的阴物,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阴物已经吱吱乱叫的被我抓在了手里,随后两根手指微微一发力,那阴物身体一阵的抽搐,便没了生气,一道模糊的青光从阴物身上冲出,刚要逃跑,却是被我伸手抓住了脖子,随后便被我囫囵的塞进了嘴里。然后一阵的折腾以后,阴物便已经成了我那坟包的养分。
坟包光芒一闪,随后安静了下去,然后便是一个贱贱的声音响起:“阴德一份。”
是阎王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丫这是搞的哪出?咋的?打怪升级呀?丫玩游戏玩到老子的灵台里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常顺利的,唯一不顺利的可能就是我手里的这个阴物的身体了,或者说是被阴物附身的身体。
不知道这阴物是有意的,还是随意选的,丫选的这个附身的东西居然是踏马的一只黄鼠狼。而在我们短短一分钟的战斗时间内,丫最少放了十几个屁,那味道,绝对不比李三的家里差,而在刺激程度上更是超过了李三家数倍,我一度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偷吃了别人家的芥末了,放屁都辣眼睛。
总之,事情暂时结束了,于是两位大神也是瞬间离开了我的身体,哪是一个拔**无情了得。
这个时候我总算明白了涤魂之前说的话的意思了。
朱雀和煅体离开的我身体的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好像瞬间经历了一个淬火的过程,于是,我俩眼一翻,嘎的一下,我直接昏死过去了。
有时候昏迷也是一种幸运,反正我是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等我醒来的时候,涤魂整个人又变的虚幻无比,乍一看去,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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煅体曾经说过,我的修炼需要极端的环境,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够挑战我自己的极限。毕竟,能够在安全的环境里憋气直接把自己憋死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所以,这极端的环境几乎是所有的修炼者都需要的,而我所处的位置,选择这种极端的环境,几乎瞬间就会冒出来一个标准的答案。
没错,喜马拉雅山脉的珠穆朗玛峰。
四天之后,我已经站在了珠峰脚下,只穿着一身运动服,肩膀上背着一个双肩包,里边有另外的一身运动服,还有几个打火机以及七八条烟。
六月份,正是众多的登山爱好者登珠峰的时间,顺着山路赶过去的时候,大本营里已经有点点的的灯光传出,只是登山的队伍却没有看到。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身形一晃之间,我已经消失在了皑皑的白雪之中。
不得不说,穿着单薄的运动服登珠峰,这种做法绝对是空前的,而且很有可能也会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