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袖一洒,方才媚欢的曼陀罗毒粉尽数又归还于她。
粼粼粉末覆在媚欢脸庞上,好似蛟龙遇海,翻腾不已,迅速地腐蚀开来,滋滋作响。顷刻间,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媚欢毫不自知,依旧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哈哈,这药粉还挺好玩的。"花敛寒拍手鼓掌道。
沈归澜望之汗颜。
"姑娘,多谢相救。"他思忖许久,还是出声打破静谧。
"这张面皮是假的啊。"花敛寒道。
沈归澜心下一惊,他平日心细如尘,但近身媚欢时,亦不曾发现她面上有异,连接缝都没有。
"不不是真的,但不是她的,是从别人脸上扒下来的。"花敛寒又解释道。
她掌风一震,乌糟糟的脸皮被震碎开来,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眉眼寡淡,是一张放到人群里毫无亮点的脸。
花敛寒嗤笑一声:"采补这么多人,也就这等货色。"
话罢,她这才凝眉看向床上的沈归澜。
经历这么多变故,沈归澜虚弱的病体难堪其扰,薄薄的中衣凌乱披在身上,惨白着脸,素来好洁的他,身上出了一层盗汗,黏腻不适。
沈归澜只觉得自己最落魄仓惶的一面,都显露在人眼前。
"唔,看你怎么可怜,我就不治你扰我之罪了。"花敛寒撇嘴。
沈归澜心中莫名,他哪里扰她了。
约摸凡身怀异术之人,都有些怪异之举吧。
"姑娘,区区的手使不上劲,能否帮我盖上被子,我受不得寒凉。"
也罢,我就当发善心吧。花敛寒腹议。
她屈指一弹,彷佛手指与被子连有实线,就拉上被子,覆在沈归澜身上。
沈归澜颇感讶异,这位姑娘随意便是一招奇异术法,也不知师从何门。
他还想说些什么客套话,却发现满室只余花敛寒幽幽的吐息,她枕着玉臂,趴伏在床边睡着了。
无奈笑了笑,顺着倦意,也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