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利说道:“你想知道?”
沈清伟说道:“我什么都想知道,想知道‘白龙潭’以及秦正明身边所有人的一切详细的资料。”
凯利慢慢地说道:“你若想知道这么详细,最好两天以后再来。”
沈清伟问:“为什么?”
凯利淡淡地说道:“因为这两天我同样也想在查一查更详细的资料。”
沈清伟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着说道:“我明白了。”
凯利不禁也笑了,那是一种狡黠的笑,他笑着说道:“你明白了什么?”
沈清伟说道:“我明白了你这么做的一切。”
凯利继续笑说道:“这一切又是什么?”
沈清伟说道:“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
凯利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沈清伟。
沈清伟悠然地说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我帮你脱离困境,解除你这么多年来所忍受的屈辱与无形的痛苦。”
凯利忽然长长叹息一声,说道:“精力和体力已悄悄告诉我,我已是个老人,对一个老人来说道,他能享用的时日已不多。”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目光飘向窗外繁星点点的墨色苍穹,眼睛里也充满了一种对往日的留恋,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无奈之色。
......
斯蒂夫整整睡了一下午的觉。他睡觉的时候,绝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因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是心绪最平静的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所有的愤恨,所有的怨毒,在心底里扼杀。
他憎恨所有的人,所有的家庭,特别是最和睦的家庭,他恨不得将所有的家庭都埋进坟墓。
他更憎恨女人,憎恨那些充满幸福,拥抱着孩子时,所流露出的欢愉与满足的女人。
他憎恨女人,就残酷地蹂躏女人,用所有恶毒的手段对女人进行灭绝人性的摧残。看着女人痛苦地发出凄厉的惨呼,他就会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与泄愤后的快感。
有时,他就连自己都憎恨。也许唯一不憎恨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把他抚养成人,并教他武功的人。但长大后,却又杀了这个老人。
因为他觉得只有让老人死,才是最好的报达,死对于一个仁慈的老人来说,正是种最好的解脱。
另一个就是在一次作案中,就要被联邦调查局的京察抓住时,忽然出现救了他的秦正明。他也想杀死秦正明,但又发现不能杀他,至少现在还不能杀他。
因为秦正明的权利大,势力也大,武功比他还高出很多,现在还没有实力动他,也没有能力代替他。
另外他还发现秦正明也同样杀人,而且杀的绝不比他少。
——杀人的人,难道不都是憎恨别人的人?
——若不是憎恨别人的人,又怎会肯去杀人?
现在,斯蒂夫正在喝酒,在“太子”夜总会喝酒。
在太子夜总会喝酒怎会没有女人?他当然有女人,而且是很年轻很会迷人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正在陪斯蒂夫喝酒,在他怀里喝酒。
酒在喝,喝得正浓的时候,侍者忽然打开包厢门,走了进来,弓身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哪位是斯蒂夫先生?有电话找。”
两个斯蒂夫同时说道:“我就是斯蒂夫。”
侍者怔住,讷讷着说道:“怎会有两个斯蒂夫?到底哪一个是电话要找的斯蒂夫?”
两个斯蒂夫又同时说道:“斯蒂夫就是我,我就是斯蒂夫,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侍者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事,这么怪异的人,所以他立刻摇头,表示不懂。
斯蒂夫问:“你不懂?”
侍者想都没有想,就说道:“不懂。”
斯蒂夫对另一个斯蒂夫说道:“他说道他不懂。”
另一个斯蒂夫说道:“他本就不懂,他若是真的懂了,我们岂非不就不懂了?”
斯蒂夫说道:“他不懂怎么办?难道还要告诉他?”
另一个斯蒂夫说道:“当然要告诉他,不过告诉他的是另一个不懂的。”
斯蒂夫说道:“他另一个不懂的是什么?”
另一个斯蒂夫说道:“他另一个不懂的就是——他什么今天会死!”
他说“死”这个字时,忽然出手,他一出手就已重重打在侍者的小腹上。侍者立刻痛苦的倒在地上,脸色白得骇人,嘴里也在不停地吐着白沫,然后白沫又变得鲜红,鲜红的血。
接着,他的四肢抽搐一下,就一动不动了。
斯蒂夫看都没有看侍者一眼,又回到沙发上,继续搂着女人,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