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简单地笑了两声,童天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若洋跟在自己后面,自己走在中间,手里提着鞭炮和纸钱,周围都是几处破败的庭院,土坯房倒掉了一半,也不知道是被拆坏的,还是年久失修自己颓圮了,在榆树高大树冠的遮蔽下,看起来阴森森的。刚刚那一句还真不应景,还是杜牧说的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还好,现在雨停了一点。就是草叶子还是湿漉漉的,待会儿鞋子又脏了。”
空气和地面都有些潮湿,纸钱烧起来都是带着青烟,呛得人只想掉眼泪。佑佑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四处张望。周围几座坟前已经有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泛白色纸灰,在潮湿的泥土地上格外显眼。菜畦尽头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机井房,在轻微的朦胧中,有种默片的感觉。房前的小水渠边上种着一棵樱桃树,白花绿叶,开得正好。
手机又响了一声,消息提示音。佑佑打开看了一眼,是邝诚的消息,索性就关掉。
“同学又给你发消息了?”
佑佑点点头,看着爸爸拿着一截树枝拨弄着没有烧到的黄色纸片。
“我跟你妈也管不了你,反正你的成绩你自己要上心。虽说你现在还可以,不过确实是比不上你刚上高一的时候。”
“那个邝诚,你还跟他熟吗?”
“还行,最近跟他的话不多。”
爸爸“嗯嗯”了两下:“反正咱也不能太打扰别人学习,但是你也得主动向比你厉害的人寻求帮助。”
佑佑没吭声。若洋站在另一边,对他挤了挤眼睛,佑佑举起手捏了捏拳头算是警告。
“下午去学校我就不送你了。你坐车去吧,那个邓准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