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望向麻三斤,麻三斤也神秘兮兮的道:“我也有一个地方,”
陈风鼓励他道:“你说。”
麻三斤却反过来怂恿他:“你先说。”
龙舌兰顿感不耐烦:“谁说不是一样?讲个地方也那么烦,谈什么办案!”
陈风与麻三斤相视芜尔。
陈风说了三个字:“杀手涧。”
麻三斤也说了三个字:“崩大碗。”
龙舌兰拍手笑道:“好哇,你们说的地方不一样,快来决战分个高下再决定去哪儿吧!?”
龙舌兰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天真烂漫的可爱,吴蕴和段连城的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只听铁手语气平淡的道:“他们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然后铁手向陈、麻二人点头道:“就去杀手涧、崩大碗吧!”
忽又审慎的问了一句:“押送杀手回衙的弟兄们,稳实吧?”
陈风这次答得很爽快:“有号称‘高头马大,手低眼高’的高氏兄弟带着我从州里调来的十六名刀快眼明的弟兄们,几位还有什么可虑心?”
铁手笑了:“既然有‘不要钱、不要命,只要凶犯杀人偿命’高大湾、高小湾兄弟亲自带队,的确是我多虑了。”
.......
杀手涧的“崩大碗”不是碗,而是一个小店,一个茶肆、食肆、酒馆。
离市集略远,但只要从官道上折进来,小片刻就会看见这间小店。
这间小店离当地一个名胜很近,那是个七道瀑布汇合的深潭。
七道瀑布合成一道,无论瀑布大小,最后自然是急流飞湍,奇石密布。
据传真正的武林高手、杀手都得要在这瀑布滩上学习武艺,如此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好杀手,于是这里也被好事者成为“杀手涧”。
“崩大碗”这家小店就遥对着“杀手涧”,瀑布的白雾时常笼罩着小店四周。水雾朦胧,别有一番风味。
当看到这个小店的店名时,倒是让吴蕴想到了当初在杭州见到的那个名叫“英雄好饭”的酒楼。
如出一辙的起名方式,吴蕴和段连城对视一眼,忽听他传音道:“这店铺门口挂的字,和杭州那家‘英雄好饭’牌匾上的字,倒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小店不仅选址独到,“崩大碗”三字也写得十分峭奇孤绝,既似死蛇挂树,又如石遭雷硕。
那一个“崩”字,直似崩了个缺口似的;那个“碗”字也碎得七零八落,偏是一笔一画三个字卷合在一起,又让人看了有神光气足、浑然天成之感,气势气派直迫湍瀑不遑多让。
铁手此时正站在布满苔痕的台阶上,衣袂已为水气沾湿,抬头一看那三个似断欲续、死灰复燃的字,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字!”
麻三斤笑道:“这儿酒更好。”
铁手道:“我听说过,好像就叫‘崩大碗’,久已闻名。”
麻三斤豪气道:“今天我就请几位把这虚名喝他个实实在在!”
吴蕴拍着段连城的肩膀,对麻三斤笑道:“那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段连城放声笑道:“既然麻三哥请客,那我可要为先前的言语向你赔个不是。”
麻三斤连连摆手连道:“客气。”
铁手也笑道:“谢了,我不嗜酒,但麻三哥要请,我就奉陪!”
龙舌兰看了不以为然:“你们这些男人的友谊还真是简单的很,一顿酒就把你打发了。”
而后看了看周围环境,撇着小嘴道:“这小店找这么一个幽僻之处做生意,我看不是什么好路数。”
陈风和麻三斤又相视而笑。
陈风道:“就是这样,它才能招待那些来看名胜绝景的客。”
麻三斤道:“就因为这样,才让好吃好喝的人赏得这儿雅,这儿僻,而且大有挑战的乐趣。”
陈风道:“这店家原是个姓温的老头子,人很孤僻,听说写得一手好文章,很有学问,因看不惯官场,烦于应酬,就干脆弃绝功名,不肯见人应酬。
宁在此处开这小店,天天面对流水飞瀑,饮他的崩大碗——听说不懂得饮他这拿手好酒的客人他还不肯卖酒呢!”
龙舌兰伸了伸舌头道:“好大的架子!这人倒可见识见识。”
铁手含笑道:“听陈老大的话,似还有下文。”
陈风便道:“近日这店里来了一个新伙计,他的脾气更大。他不喜欢的客人,可休想在店里多待上片刻。”
吴蕴闻言,也起了好奇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龙舌兰冷笑道:“那算什么?只是讨懒卖乖罢了!那温老头儿是老蒙了眼吗?还请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