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执掌着这座庞大帝国最高权力的衣紫大员,纷纷目光淡漠审视的看着贾蔷。
今日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打击,甚至打击的有些沉重。
但,并不曾伤到根本!
今日过后,他们仍是这座庞大帝国的主宰者,一言之下,无数人为其奔走。
皇权当然至高无上,但皇权想要通达天下,却要依靠他们。
在通达天下这个过程中,皇权也要被解读成他们的心思。
对于贾蔷,他们仍不放在眼里。
过了这段风头后,有些账,迟早要清算。
而后就听贾蔷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殿外佛塔上隐隐响起的铜铃声,传入诸位的耳朵:
“臣年少不经事,没甚么学识和见识,对朝堂之事,更浅薄无知。但臣想着,不管朝堂上政见怎样不合,诸位大人终究还是同殿为臣,为皇上效忠,为天下黎庶效命。
纵有不同的见解,也终究殊途同归。哪怕真的容不下家师,你们这些为官做宰的,也可以免了他的官,可以将他逐出朝堂,甚至可以逐出京城。
但是,小子实在想不通,到底甚么仇甚么恨,非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害人?
难道诸位大人就不想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最后八个字,声音之洪,响彻大殿。
罗荣闻言皱眉,冷然道:“宁侯,这样做的人,已经得到惩戒了,想来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在这样做。”
贾蔷寒声道:“是不是真的所有凶手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戒,罗相当心知肚明,说这些又有甚么意思?不过罗相不必多想,此事既然了了,我贾蔷男儿大丈夫,也不屑去翻旧账!
这一次的事,既然我先生认了,那我也顾全一回大局。
但小子斗胆,还要告诉诸位一声,我是一个愚蠢且迷信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先生再次发生意外,或乘坐的马车惊马,或在衙门里摔倒,或吃了本不该入口的饭菜和汤药,那我将拒绝再当傻瓜,我一定会怪罪每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到那时,诸位不要怪我手段没有底线。”
罗荣等人闻言皆变了面色,不只是愤怒,还有不愿承认的忌惮!
贾蔷在没有底线的时候,会做甚么,先前在黛玉马车被焚毁时,他就展示了一出。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罗荣还想说甚么,却被荆朝云拦住。
荆朝云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后,道:“贾蔷,正如你自己所说,纵然朝堂之上,难免有政见不同,但到底还是同殿为臣,亦皆是为了皇上,为了黎庶效忠效命。所以,哪有那么多意外?果真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也不需你来怪罪,老夫,便绝不会放过他!”
说罢,荆朝云等与隆安帝、尹皇后一礼后,告辞离去。
隆安帝看了贾蔷良久后,对林如海道:“爱卿膝下虽无子,但有此诚孝佳婿,便胜朕良多。”
林如海笑了笑,躬身道:“皇上谬赞了,诸位皇子,亦皆纯孝。”
说罢,又躬身与尹皇后行礼,道:“今日,多亏娘娘援手,不然,这会儿还在撕扯。”
尹皇后笑道:“林大人说笑了,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能援甚么手?说起来,都是本宫的不是,添了许多麻烦。”
却也不等林如海再说甚么,尹皇后对隆安帝道:“朝堂上的事臣妾也帮不上甚么,不能为皇上分忧。不过,这件事牵扯到田家,臣妾还是带着这两个不省心的走一遭九华宫,到太后那边去请罪罢。”
听闻田家二字,隆安帝额上青筋都跳了跳,道:“如此,就有劳皇后了。”
尹后含笑道:“臣妾没教好皇儿,又自己寻了个这样的侄儿姑爷,可见是自寻烦恼!”
隆安帝哈哈大笑了声,又狠狠瞪了李暄、贾蔷二人一眼,喝道:“好好听皇后的话,再敢浑来,朕扒了你们的皮!”
李暄、贾蔷二人领命后,跟随尹后前往了九华宫。
……
九华宫,寿萱殿。
太上皇在静修中,皇太后原无甚事,听闻尹皇后领着李暄、贾蔷前来请罪,纳罕下让了进来。
尹皇后入殿后,便亲自引着李暄、贾蔷二人跪下,口称请罪。
皇太后大惊,忙让昭容扶起后,道:“皇后素来纯孝,侍奉太上皇与本宫事事妥当,连上皇都赞,这么多儿媳孙媳中,数你最佳。何事这般大的动静?”
尹后惭愧难当,连眼圈也红了,道:“儿媳教子无方,实在不敢领母后这样的称赞。”
皇太后愈发不解,问道:“到底出了甚么事?”
尹后指了指李暄和贾蔷二人,道:“今儿这两个孽障,在锦绣楼遇到了田辉和荆相之子,起了口角后,就厮打了起来,实在混帐透?”
李暄“哈”了声,道:“怎么说?我记得有一年,康王府的世子不知怎么就和田辉起了冲突,好像是为了一个妓子还是一个兔爷……总之,两边斗了起来!康王府那夯货带人把田辉打了两耳光,结果田辉直接进宫寻太后来哭诉告状,当晚上康王和他那傻叼儿子就在宫门口跪着了。康王被训诫一番,回去后,将世子打了个半死,没二月干脆就换了世子。
贾蔷,田家和尹家不一样,太后和我母后也不一样。
太后上了年纪,没那么多讲究,也不稀罕那份清名。
今日果真田家先进宫里告一状,太后一道懿旨下来,打你八十大板,你是死是活?
你以为我母后的贤名,是怎么来的?”
贾蔷闻言,缓缓垂下了眼帘。
垂下眼帘之后,神色如云烟跌宕。
李暄说的话,夸张了许多。
太后或许能罚跪,或许能让人行杖,但若说敢打死他,就太小瞧功勋之门的底蕴了。
太后虽然尊贵,也没权力杖毙外臣。
当然,给人难看,让人难受,那老虔婆还是能做的到的。
毕竟,这是皇权时代……
所以,终究还是要尽快发展自身势力。
否则,性命操于人手,连睡觉都难安!
“劳王爷转过皇后娘娘,娘娘之大恩,贾蔷铭记在心!日后,必会深报!”
听闻此言,李暄总算满意了,嘿嘿笑着搂住贾蔷,勾肩搭背道:“走罢,今儿咱们也算是大获全胜,跟本王回王府,本王跟你保证,绝对是人间少有的绝色!还是一对双儿,咱们一人一个,好好痛快痛快,如何?”
贾蔷挣脱李暄的胳膊,道:“算了,我无福消受,今儿还有其他事,下回再说罢!”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宫外走去。
李暄气急,跳脚问道:“贾蔷,你过河拆桥不认人!你这么急着,干嘛去?!”
贾蔷并不回头停步,大声道:“我要接我师妹回家见老太太,王爷,有事下回再说!”
李暄跳脚骂道:“贾蔷,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怕老婆的,呸!我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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