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飞快朝前移动,脚步轰隆,光影中,大家的脸也一明一暗,让宋轻云想起以前在中学美术课本上看过的伦勃朗的《夜巡》。
村里但凡有空地都已经铺上了竹席,农民把收获的麦子朝上面一倒,然后拿起一个宋轻云叫不出名字的农具就干起来。
那玩意儿是一根长竹竿,完话他就把烟蒂弹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形轨迹。
宋轻云也是渴了,从他们烧出的一电水壶茶里倒了一杯,只喝了一口就苦得宛若啃了一根苦瓜,还是生的那种。
借着收割机的灯光看去,水壶里煮的本是炒青,但汤色却浓得红如铁绣。茶叶放得实在太多,一壶茶百分之八十都是茶叶。
宋轻云忍不住说:“你们这是凉拌茶叶啊?”
夜里很冷,但还有有昆虫朝收割机扑来,密密麻麻。
月亮好大,按说月亮一大,第二天天气就不会太好。
但到了第二日上午宋轻云一起床,就看到满天红霞光,真是老天保佑啊!
收割机已经回新联去了,他们白天在那边干活,要等吃过晚饭才能过来。
今天白天是红石村村民晒场的时间,前头说过,一般情况下小晒上两天就把水分降到百分之十四以下,可以归仓储存了。
但那是在夜里把小麦拢麦,然后用油布盖上的情况下。
红石村气候干燥,晚上风也猛,大可利用风力脱水。
记得宋轻云刚到红石村的那个月,都干得流鼻血了,直到后来下了一场雨才缓了过来。
村部前面的空地上也晒满了麦子,宋轻云抓起一把看了看,感觉比刚收割的时候好象干了那么一点点。
等到太阳一出,这个感觉就明显了。
新麦刚收的时候颜色还有点深,等到猛烈的阳光晒上片刻,表面就开始发白。
农民拿着木推子和铲子不停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麦的气息,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