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调温柔旖旎，似乎还带着笑意似的在耳边响起。
可是温凉听得出他声音里无法掩饰的疲惫……
“我好困，老婆……抱抱我。”
温凉紧紧地抱着他，不停地摇着头：“我抱着你，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不行……真的好困。”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一个字，温凉几乎只能听的见一个尾音……
“别，你坚持一下，听我跟你说话……我还有好多事儿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别睡。”
男人轻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好。”
“你说话，你跟我说，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黑暗中的温凉眼中抓不到一丝焦距，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颈窝，可是那原本应该十分炽热的呼吸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轻……
“你爱不爱我……”
“爱！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少女颤抖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掩盖的东西全部向这个男人表露出来。
“谢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爱到就连自尊被粉碎也要爱……
“有多爱？”
“……特别爱，特别特别爱！”
压抑的气氛立马散开，仿佛一瞬间都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温凉觉得这辈子所有肉麻的话都要在今晚说光了。
“老婆……我也爱你，也特别特别爱……”
她突然感觉到男人的头动了动，怕他掣痛伤口，于是慌忙按住他：“谢铭，你别动……我求求你，别动。”
“……好，听你的。”
旋即头又垂了下去。
“你……你还想听什么？”
她觉得自己现在矛盾极了，不想让他乱动，可是他不动又觉得不安。
沉闷的黑暗笼罩着他们，她只觉得空气中四处弥漫的都是死亡的气息。
她不害怕死亡，死亡的滋味她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眼看着爱人生命的流逝竟然会感到这么的恐慌。
好像世界末日……
她现在完全被这种恐慌感所笼罩，刺激的浑身每一根寒毛都在战栗，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谢铭要是真的死在自己身上，她恐怕会紧跟着咽气。
“……对不起。”
男人没有说自己还想听什么，却拼劲全身力气挤出着三个字。
温凉在那一瞬间失了神。
“对不起……温凉，我欠你好多对不起……”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但是真的对不起……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温凉……”
“……可是如果能重来……我恐怕还是不会放过你的……对不起……”
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少女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
身上的男人还在不住地呢喃，可是她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对不起……”
曾经经历过一样的黑暗……只不过那时候她一心求死，可现在，她想要他活，想要自己活。
“对不起……”
没关系说不出口……
“原谅你……”
语罢，身上的男人突然松了口气，再没了声响……
心跳在那一刹那剧烈起来。
“谢铭！谢铭！你别死！你不要死！”